..这可如何是好啊?” 庾亮捋了捋胡须,道,“帮我给那毛宝去信,就说,别的不论,他要做的,就是把邾城给我守好了。” “可...” 见那参军还似心存疑虑,庾亮略略眯起眼睛,道,“现在,可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等那石虎的部队在邾城吃上个苦头之后,老夫再发大军,将其势力一股歼灭。诸位以为,此计如何呀?!” ...这,算是舍弃一城的极限打法?! 这下,帐中众人全都傻眼了,但他们素知庾亮的脾气,明白此刻再多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只好纷纷回了句,“...君候高见。” 见众人不再抱有疑虑,庾亮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这桓郎君的来信...” “放一边吧。”直到这时,庾亮才朝那封信件瞥去一眼,道,“初生牛犊,打了几场胜仗便不知天南海北了。老夫日后,还有战事需要起复他,此番磨磨他的性子,也是好的。” “是...” 那参军微微叹出口气,便把桓崇这封连拆都未拆的信件归拢到了一旁。 ... ... “报!” 事情暂时都处置完了,庾亮伸手捡来一篇最新的战报,刚要阅览,便被这不识眼色的小兵打断了。 “又有何事?” 那小兵上前,呈上了一份密封的信筒,“君候、参军,这是建康刚刚发来的信报。说是...说是...” 这小兵说话吞吞吐吐,莫说庾亮了,连那参军也显出了急色,“君候日理万机。究竟何事,速速报来。” “是...”那小兵的身子颤了颤,随即低下头去,将那信筒双手呈了上来,“说是...丞相王导,刚刚过世了...” ... ... “...什么?!” 庾亮一惊,他倏地站起身来,快步上前,却是亲手夺过了那小兵手中的信筒。 开信筒的时候,他的双手似乎不听使唤地抖了抖,一连拧了两下,他才湛湛把信筒上的封条拧开。 王导是八月末过世的,追谥“文献”,司马衍赐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武贲班剑足有百人,且过世后举朝哀悼三日,由大鸿胪持节监护丧事,享太牢礼。 葬仪规格,比照汉代的霍光及安平献王司马孚之例。 ... ... 短短的一段文书,庾亮却是翻来覆去,足足读了有两遍,僵滞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 他与王导,虽是朝堂上的政敌,同时却也惺惺相惜。 论年纪,王导比他要大上一轮有余;论资历,王导历经元、明、以及今上三代,多年来位极人臣。 这样的王导,让他这个外戚出身的一朝权臣既感到羡慕,又感到嫉妒... 可如今获知了王导的讣告,他的心头又陡然升起无尽的悲哀之感。 犹记年初大朝会,王导那时的身体便不大康健,但精神瞧着还不错。因而在相见之时,他还曾同王导打趣道,“我们三人(指陶侃、王导、庾亮自己)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了,也不知还会在这浮世淹留多久!” 只不想,转年刚过,陶士行先撒手人寰;而今,连政坛常青的王导也已经与世长辞。 看来...他自己的日子也是... “...君候?” 见庾亮怔愣,帐内几人围上前来,关切道,“究竟...” 庾亮定定心神,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