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日若不是秋秋在信中再三责怪自己,钟霄怕她多想,也未必有心情去赏花灯。 可惜,人的本性难改!若是他再迟了一步,秋秋会被她淹死。 此刻的他心中涌出一股邪火,看向章洄的目光极其不善,里面含了蓬勃的杀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章洄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凛,简直要破口大骂,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艹,这辈子她还没被这么陷害过。 “钟霄,本县主若是想要折磨宁秋秋,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你不要用那种作呕的眼光看着我,本县主可瞧不上这种低级的手段。”她的发髻乱了,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上,配着怒火燃烧的眸子,艳丽逼人。 “宁秋秋,借你钟哥哥的话,本县主高看了你啊,自导自演这一场戏陷害与我,可真是舍得本钱!”她从河中走来,湿哒哒的水往下滴落,明明嘴唇已经青紫,却还是挺直了身体,没有丝毫畏缩之态。 宁秋秋被她的目光一刺,裹紧了披风,躲开了她的视线,带着细弱的哭腔道,“县主,秋秋落水是自己失足,跟您没关系。” 她转过头,又对着脸色铁青的钟霄道,“钟哥哥,你误会县主了,县主只是对秋秋伸出了手,秋秋吓到了才落入水中,是秋秋自己不小心。” 嘴中为章洄解释,可偏偏她雪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 钟霄嘴唇紧抿,眼角余光瞥见女子倔强的神情,心里不断地翻腾,一时是章洄不厌其烦的跟在他的身后的回忆,一时是宁秋秋扬着一张笑脸对着他喊钟哥哥的画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厉声喊道,“连桥,我们走。” “钟霄,你他妈的给本县主站住!” “慢着。”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一人饱含怒火,另一人则是带着股清冷。 几人身体一顿,却见前方一行人疾驰奔过来,为首的正是微服出宫的太子殿下楚瑾。 看清来人,章洄的眼眶瞬间便红了,随即一袭黑色的裘衣挟带了暖意披在了她的身上。 “哎呦,我的县主啊,怎么这会儿功夫您的身上就沾了水啊?”福寿看到章洄一身狼狈的样子惊呼出声。完了,这下殿下要彻底发怒了。 方才在街上,安和县主看上了今年花灯节的灯王,等到她说要去放荷花灯,让殿下在酒楼处等她时,福寿心中就起了意。他惯会揣摩殿下心意,便提议说不若去做那灯王的有缘人。 殿下果然应允,径直进了灯影阁,与灯王的主人聊了片刻,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灯王拿到了手里。 结果殿下刚走出灯影阁,就有金甲卫来报说安和县主跳入了河中,还与长宁候世子起了争执。 殿下闻言,语气凌厉,命一人看着花灯,步履飞快地朝着祁河边奔去。 福寿一言不发的跟在殿下后面,瞥了一眼他冷峻的侧脸,心中明白长宁候世子这次要遭殃了。 “这就要问宁小姐了。”章洄胸中憋着一口闷气,目光冷冷地看向宁秋秋。 楚瑾看到她泛青的唇色,目光一顿,轻轻地用手为她剥开了脸颊的湿发,声音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长宁侯世子,你就是这么对待孤的表妹的。” 气氛陡然凝滞,钟霄也未想到太子殿下今日会出宫,还撞见了他与章洄争执这一幕。 他扫了一眼太子殿下覆在章洄脸颊的手,脸色暗沉,躬身行礼,“臣长宁侯世子钟霄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宁秋秋本就煞白的小脸顿时失了血色。太子是安和县主的表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臣女宁秋秋见过太子殿下。”她瑟缩了身体,恭敬地弯下腰,不敢抬头。 楚瑾的视线看都未看宁秋秋一眼,浑身的压迫感骤然冲着钟霄而去,语气冷淡,“长宁侯世子,既然你对这门婚事如此抗拒。孤替你做主,承恩公府退婚,今生今世孤的表妹阿洄都不会与你有丝毫的瓜葛。” 此话一出,章洄和钟霄听在耳中都是一顿。章洄是没想到太子表哥会亲口为她退婚,钟霄则是不敢相信太子殿下会站在承恩公府的立场上要求退婚。 太子的眸子深不见底,神色却还是淡淡,“不仅如此,孤还愿意成全你和这个女子。既然你们心意相投,孤亲自赐婚,她嫁与你为长宁侯世子夫人。七日之后就是好日子,婚事便放在那天吧。” 这下,钟霄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神色令人分辨不清。 “太子殿下,臣的婚事即便赐婚也应该由陛下决定。”他的声音略带沙哑,话中之意却很明白,太子殿下即便身份尊贵,也只是储君,此事不该由太子做主。 原本因着太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