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年和李大奶奶深居简出,让管事出面,做些小本生意;周千珩则已是道教的俗家弟子,常年住在一个道观。 “有弟兄说,周千珩一点儿烟火气都没了,看起来,修行的不错。”——常洛如是说。 又一个道家弟子。 孟观潮对佛教、道教都没偏见,熟读能寻到的一切经书,确实能领悟到不少大道理,但是,宁王、周千珩这样,总归是让人觉得不正常。 再就是李夫人,也是奇得很:原冲是多难得的乘龙快婿?她却死活不同意。 她死了,算她有福气。不然,只为南哥儿,就得好好儿跟她算算账。 再者,她为何要将之澄许配给周千珩? 又一件不大说得通的事。但是,周千珩一定是愿意的。 而愿意意味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孟观潮看着周千珩的画像,回想着与那人相关的事。 平心而论,周千珩是挺出色的男子,看起来就是清冷淡泊、心思干净的样子。画像上,便已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年少时,他去李家,不乏碰面的时候,那期间周千珩给他的感觉,倒是担得起谦谦君子、温良如玉。与他完全是两种人。 他是火,是刀,不是伤到别人,就是伤到自己。 周千珩则是水,还像是那种至为澄明、洁净的水。 那年月,之澄是孩子心性,最烦他,只因为文武都比不过他。他只觉有趣,心想你又不考文武状元,跟我比什么?我要不玩儿命地苦学,命就保不住了。傻丫头,懂什么啊? 那时起,之澄就跟原冲相识了吧。 同样的年月,李之年、周千珩除了考取功名,在做什么?有何际遇? 李大奶奶又在之澄的遭遇之中,是怎样的存在? 这些人,又是否与太后、宁王有牵扯? 原冲本来是想缓步行事,年前设局将三个人引到京城。时至今日,自是用不着那么委婉,直接命人手出面,让他们从速赶到京城。 估摸着,明日就到了。 思忖间,谨言在门外禀道:“四老爷,乾清宫大总管来了。” 顾鹤这个时候前来,必有要事相告。 孟观潮立时起身出门,“备一匣子金叶子。”这些年,顾鹤根本就是他在宫里的心腹,他也从不曾亏待他。 谨言称是。 在外书房见礼落座之后,顾鹤开门见山:“今儿我不当值,又恰好有两名小太监发现了一些端倪,我便赶来告诉你。” 孟观潮亲手递给顾鹤一杯茶,“说来听听。” “太后娘娘有几只信鸽,每日清晨、傍晚,她都会去亲自去看有无信来。” 孟观潮若有所思。需要用到信鸽的事,便与宁王无关了——同在帝京,两个人便是再不成器,安排人传话总不是难事。 顾鹤继续道:“今日,有信来。一名小太监冒死将信件截下来,让我瞧了一眼。只是一个字条,写着初九进京,安危难测。字很好看,但不是我所见过的。” 是李之年或周千珩么?但是,原冲的人手并没发现二人有异常的行径。如果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也说得通:没点儿本事,怎么能将之澄逼迫到那地步? “稍等。”孟观潮找出前些年李之年、周千行的手稿,让顾鹤看。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