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交情不错的人,不只他一个,只是,别的都不便登孟府的门而已。” “这些我自然清楚,料想着幼微也想见的到。那孩子,是真的聪慧识大体。”太夫人笑吟吟的,“我就是比较着你和常洛对岳父家族的态度,觉得很有些意思。” 孟观潮微微扬眉,“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有人上赶着找我玩儿命,常洛则替岳父的事儿玩儿命。” 太夫人轻笑出声,“你们要是能折中一下就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孟观潮笑笑的,“人不同。” “的确,人不同。”太夫人凝望着他,“幼微一定是已经知晓徐检做过什么事了,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让徐检在垂花门外的花厅等了小半个时辰,去见人,又是片刻即回返,不需想,对徐检定是没好话。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孟观潮当然品得出,为此,心海就泛起了温柔的涟漪。 “她是为你着想,也打心底的体谅你。”太夫人道,“同样的事情,要是换了常夫人,你试试?打一开始,就跟你闹翻天了。”她在锦绣堆里这么多年,一般的门第中的事,都知晓一些。 孟观潮失笑,“幼微不是那种人。是那种人的话,也成不了您的儿媳妇。” “这还用你说?我只是要你将心比心。”太夫人笑道,“你不能因为幼微懂事,就无所顾忌。正因为她的懂事明理,我们才要多为她设身处地地考虑。” 孟观潮神色郑重地望着母亲,“您说,我听着。” 太夫人道:“你爹爹在世的时候,做派跟你有的一比,我为了孟府与娘家的隔阂,着实生过几年闲气。那可真是两面不是人,两家哪个见了我,言语都像刀子似的。那滋味,不是狼狈、窝囊,是屈辱。 “你不在跟前儿的时候,我偶尔会犯糊涂,想着这一生到底图个什么?就图个活得不人不鬼的处境么?幸好,转眼就能瞧见你,便知晓我的盼头在哪里。 “再说你,千辛万苦地熬到现在,为的难道不是与她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你们过得安逸,我才能过得舒心。 “四郎,琐碎小事、家长里短生出的矛盾,日积月累的,就会成为致命伤。 “幼微是你认准的人,没有她伴着你……我知道你的性子,没有她,这一生大抵都要孤孤单单地度过。不为这个,我怎么会同意这么亲事?又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些糟心的事儿…… “你晓得,我不是处处循规蹈矩之人,也并不在乎外人诟病你跋扈乖张得厉害,瞧着你难受的时候,总恨不得亲手把徐家多余的枝条减掉,给我的儿子一份清净。 “可是,那不行。 “连累的幼微疼一分,你就疼十分。我更疼。 “这些,你大抵没认真想过,我便与你絮叨几句。 “凡事往长远看,真不能由着性子来。你不能总是做着好人却落不到一声好。 “与家里三个房头不睦,不定何时就有人想找你拼命,若再与岳父家也闹得不成样,那或许就是我与你爹爹的罪过了——没教好你。 “长此以往,皇上能跟你学到的,怕也只有专横跋扈。” 语气很柔和,话却是很重了。 孟观潮敛目思忖多时,抬起头来,“娘,我记下了。日后,尽量吧。” “话说三遍淡如水。”太夫人拍拍他的手,“这些事,我只望你不会再让我耳提面命。” 他嗯了一声。 “答应我。”太夫人神色郑重,“我所求的,也不是要你低声下气迁就谁,只是让你改改做派,手法柔和一些,大面上做得好看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