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着了。一整日,在所有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累了。 醒来时,身形已落入他怀抱。 “离我远点儿。”仍然记着昨夜他言行肆意让她想跑却无处可逃的仇。这人能活活把她头疼死。真的。 孟观潮低笑,“说说话都不成?”说话间,算了算日子。 “有事?”她这才望着他。 “也没什么。”孟观潮提了提见岳父的事,让她心安,“你平白无故跟岳母岳母提起的话,全无益处,倒不如我们正正经经在宴席间说道一番。” “我原来还想,初十见到娘亲,跟她仔细说说的。”事关娘家安危,她不能不重视,“这样最好。你理事可真周到。” “小事。”他忽的话锋一转,“还难受么?” “……”徐幼微想转身,却被他及时搂住。 “小猫,还难受么?”他语气低柔。 “……不想跟你说实话。”缓了一天了,除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并无不适。坏,他是坏到家了,但,也真体贴。 “那……”孟观潮啄了啄她的唇,“我可就当你没事儿了啊。” 她鼓了鼓腮帮,“说话总是乱七八糟的,我心里有事儿。”停一停,看着他,“你改了,好不好?” 竟是在认真地商量他。 他忍下怜惜、笑意,身形一转,悬在她上方,“试试?” “……先熄了灯?”徐幼微可不敢认真指望,就先试探。 “好。”他当即让她如愿。 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微声响之后,室内只闻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怎么能这么美、这么好?”孟观潮低声喟叹。 徐幼微不语,手指轻轻按在他心口附近的伤痕。 “不疼了。”他柔声说着,“有你心疼,便是疼过,也不疼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 “小猫,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情浓时,终究是不可控制,他问出了这一句。 到底,还是贪心,想要更多。 她,先前是他如何都不肯放手的牵挂; 这两日,已成了他如何都无法抵御的诱惑。 “我……”呼吸相闻的距离,她心慌意乱,“我想和你携手余生,安稳的。”因着歉疚,语气低柔,“观潮,再等等我,好么?” “嗯。”他立时就笑了,虽是无声的,却格外愉悦。 于是情动、意浓、琴瑟和鸣。 失控之前,他低喘着说:“抱着我。” 她果然就颤巍巍地喘息着抱住他,呢喃着他的名字。 孟观潮。 孟观潮。 他不会知道,她或许不能深爱他,但他的名字,已成为她彻骨的伤。 是此生最在意的。 累极时歇下,头脑却不肯入眠。徐幼微抚着他背部的伤。 他没反应。 她又轻抚着他心口附近的伤痕。 他仍是拥着她,一动不动,呼吸匀净。 她以为他睡了,不知为何,反倒放松下来,抬脸看了他好一会儿,亲了亲他下巴,许愿一般郑重又低不可闻地道:“孟观潮,我要你和我的一辈子,完完整整的,安安稳稳的,彩衣娱亲,儿女承欢。” 就在这时,他说:“容易。” 吓得她一哆嗦。 孟观潮忙笑着搂紧她一些,“至于么?竟然比如意的胆子还小。” “如意可比我强多了。”徐幼微抿了抿唇,“那么,你听到了?” “听到了。真不难。” “那……”好多问题,想当即问出,却无从问起。她蹙了眉,对自己生了一阵子气,问:“你到底是怎样打算的?你清楚,你所在的是个怎样的位置。” “再看几年。”他说,“君臣情分是一回事,治国是另外一回事。明白?” 徐幼微眉心骤然一跳,却是下意识地说:“明白。” 孟观潮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凝着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可好可坏,或许是史书上没法儿要的,而你,要么?” “要。”她想都没想,话就溜出了口。 “要么?”他笑着,又问一句。 她愣了愣,腾一下红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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