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听得心惊,身形一震。 孟观潮却仍是淡淡的,“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挨罚挨打,让父亲对四个儿子一碗水端平了。” 他笑一笑,给她举最简单的例子,将她的手按在心口附近,“十二那年,跟老大打架,被捅了一刀。他咽喉附近,被我用碎玻璃刺了个血洞。 “这算是好的,大多时候弯弯绕太多——都明着来,父亲一个都不会留,全部要逐出家门。我走至今时今日,其实也有他们不断摔打的一份功劳。” 他不在意,她一颗心却是突突地跳。徐幼微坐直了身形,继而探身看住他心口的位置,随即,抬手拨开他寝衣衣襟。 孟观潮颈子一梗,“嗯?” “我,看看。”她慢吞吞地说着,手已滑入衣襟,寻到了那一处疤痕。 他看着她单纯出于好奇的表情,眯了眯眸子,“要不然,我给你脱了?” 第23章 徐幼微立时意识到不妥,腾一下红了脸,慌忙收回手。 他笑笑的,“又想招惹我?” “……”她不理他的没正形,看住他星眸,“疼不疼?” 不可选择的出身,无法避免的手足相残,带来的伤痛,该有多深。 他知道她一语双关,却是毫不犹豫地道:“不疼。” “嘴硬。”他揶揄过自己的话,她无意中还了回去。 “这话可就昧良心了。”他予以轻柔一吻,“又不是没尝过。” “有你这么打岔的么?”说的又不是他的唇。她的心疼瞬间变成啼笑皆非。 孟观潮笑着揽过她,让她侧身坐到自己腿上。 徐幼微没有他的好心情,仍在头疼:“你们都到这地步了……那,要怎样安置那三个人?” “安置?”孟观潮一边眉梢扬了扬。 徐幼微困惑,“我说错话了?” “你真以为我会寻由头跟他们分家?” “难道不是?”在她看来,孟观潮如今最棘手的问题是,兄弟三个需要太傅的权势,绝不肯离开孟府,这就需要用些手段,逼迫得他们胆寒,主动提出分家各过;而分家之后,他要再用些手段,让兄弟三个再无翻身的余地,不再对他有分毫威胁。 “父亲的遗愿就是孟家绝不能散,我们有生之年都不能分家各过。”孟观潮看着她,“分什么家?怎么分?”停一停,讶然失笑,“你不知道这事儿?” 徐幼微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孟观潮没来由地想笑,将兄弟四个发毒誓承诺永不分家的旧事告诉她。 “……”徐幼微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当着满堂亲友的面儿,对着弥留之际的父亲立下的誓言,怎么能反悔?”他说,“退一万步讲,我豁出去了,就是不孝,就要跟他们恩断义绝,却要带累得娘和你、亲友陪着我被人戳脊梁骨。那种事,我如何都做不出。又凭什么那么做?他们值得我不顾轻重?” 徐幼微讷讷地问:“所以——” 孟观潮委婉地诉诸实情:“我说孟家要散,就得设局把那兄弟三个顺理成章地——处置了,是痛快一死,还是苟延残喘,随他们。” 徐幼微全然明白过来,过了一会儿,缓缓吸进一口气,“这么多弯弯绕,对于你,简直比在庙堂还麻烦。” 孟观潮却好奇一事:“你一直不知道不能分家的事?” 徐幼微想一想,“外人提及孟家,总离不了你的杀伐果决、骁悍无匹。谁敢好端端地盼着太傅家宅不宁?府里的人更不消说,提这些不是犯忌讳么?” 说话间,念及前世,也真没听说过这档子事。他与三个兄长不合,是在逐年争端中品出来的。 惨案之前,甚至之后,老国公爷原配所生的儿子都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