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疾步而来, 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冰凉,唐来音讶然低头。 这么近距离才看出,她低垂的脸上似在克制着什么,有些恍惚又有些紧张。 “怎么了?”唐来音不安地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一边问,眼睛一边死盯着那位慢慢下来的孟鹤棠。 唐幼一摇头:“不是,他没有……” 唐来音却不相信:“告诉姑姑!姑姑给你出气。”虽然声音不大, 却能听出她在咬牙切齿。 唐幼一倏然抬起头,眼中出现了一种期冀的光亮,饱满的红唇动了动:“姑姑,我……” “唐夫人。” 唐来音淡淡抬目,望向同样也阴着脸的孟鹤棠,缓缓握紧手心里,那双在冒汗的凉手。 “钟静在何处?” 唐来音眉峰微微一抽。 孟鹤棠的声线怎么变得稳重了? 正要回答他,上边农舍传来虚弱的叫唤:“鹤棠……” 只见钟静抱着肚子,由农夫扶着虚虚走出农舍,然才刚走出两步,他又急忙返身冲回了门内。 孟鹤棠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暗暗叹了口气。这种身子,怎么讨那个人精的欢心? 果然,唐来音现实地扔下一句:“快给钟公子找个大夫吧,我们先行一步了。”便毫不拖泥带水地招呼唐幼一上车:“我们走,小乖。” 看着一步也不犹豫地乖乖跟入车厢,并一次也没往他这边看的那只圆滚滚,孟鹤棠眼神阴沉,面部肌肉微僵,甚至能从他紧抿的嘴唇里找出一丝怨气。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利落转身,抬脚往回走去。 随着车夫一阵吆喝,马车吱呀滚动车轮,得得摇晃着向乡路驶去。 车厢里,唐来音撩帘看了眼孟鹤棠越来越远的背影,回身坐近唐幼一。 “小乖,究竟发生了什么?”唐来音忧心忡忡拉过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已恢复了暖意:“还是,你是故意的?” 唐幼一讷讷抬头,故意? 是的,她是故意的。 从在树林里,少爷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别再回来,她就故意不再和少爷说话。 回的路上,少爷走的很慢,她熬不住,也故意走到他前头,让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 因为她怕一说话,就会哭出来,一靠近,又要生出痴心妄想。 当农舍的影子在树林霭霭暮色中渐行清晰,她终于平静了许多,开始担忧少爷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因为后头已经很久没有脚步声了。 于是,她缓了步回头望,这一望,便呆了。 少爷哪有被她甩远,他人就在她屁股后面一尺的位置。 他像做了错事正在接受批评的小孩,背着手,萎着头,眼角眉梢,甚至是那淡淡抿着的嘴唇,都能读出浓浓懊恼。 显然,少爷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怔愣的同时,脚步也顿了下来。 她以为他又会如平时那样变成刺猬,凶巴巴瞪她一记,不想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站在一尺远的位置静静迎视,目光澄澈安静。 唐幼一却不想看到更多,很快错开视线,抬脚迈着方才的步伐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出树林看到姑姑,她才忍不住,几乎要跑起来。 她不懂少爷为何时而冷若冰霜,又时而温柔似水。为何纵容上官绾欺凌侮辱她之后,又能做到亲手给她剥橘子,令她再次产生幻想,以为自己对少爷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她感觉自己是如此无力,就像被人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