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与麦也后悔自己竟然提了这么个问题,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后背的伤痕,代表了陆敛沉这么些年来最深的秘密。 没有烫伤的疤痕,反而有长期被伤害而留下的深深浅浅痕迹。 其中最深的一道,她在黑夜里不知道多少次描摹过形状,几乎横亘大半个后背,有些像是很重的鞭伤。 显然那样漫长的过程,怎么也持续了至少七八年。 而陆敛沉一闻言直沉默着,许久,他重新将陈与麦按在了怀里。 他身上刚刚的那种危险消弭无形,他只是搂紧她问:“还冷不冷?” “还好。”陈与麦笑笑:“回去喝点姜茶,应该不至于感冒。” 夜幕一点点降临,其实不过才傍晚六点,天空却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陈与麦听到陆敛沉突然问:“小麦,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嫌弃我吗?” 陈与麦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随即道:“没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毕竟我们现在已经……” 陆敛沉打断她:“如果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呢?” 陈与麦思考片刻:“那你之前嫌弃一穷二白的我?” 陆敛沉摇头。 陈与麦道:“财富地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什么所谓的嫌弃。当初我不愿意说我的身份,只是希望我没有家族加诸的光环,依着自己本身,让人接受我。所以,不论你身家百亿还是一穷二白,你也是你。” 陆敛沉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发抖,许久他才道:“那如果我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过去找你,你别不见我。” 陈与麦抬眼:“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陆敛沉道:“我只是说如果。” 陈与麦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此刻,风雨逐渐变小,陈与麦稍稍从陆敛沉怀里出来,然后她就看到一片黑暗里,他手上的戒指正发出萤火虫一般的光。 他也望着那片光,喉结轻滚:“小麦,不黑了。” 陈与麦抬眼。 面前的男人却猛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陈与麦大惊,然而根本撼动不了男人的力量。 他轻易地撬开她的牙关,强迫她和他纠缠。她躲,他就进攻,一直等到她避无可避。 她的挣扎在他的攻势下完全徒劳,直到空气全部被他夺走,她本能地要去夺回那点儿方寸之地。 陈与麦恍惚里想,她刚刚还觉得陆敛沉变了,变得不那么强势,学会和人商量了,却没想到,竟然全都是迂回战术! 他和她像朋友一样聊天,让她放松警惕,就是等的这一刻么? 因为雨水浸透了衣衫,加上他们贴得很紧,她无法逃脱,所以耳鬓厮磨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 陈与麦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挣脱不开,于是用力咬了陆敛沉一口。 顿时,有些许的铁锈味道在唇齿间化开,陆敛沉的动作为之一缓。 他稍稍松开她,却因为太近,说话时候唇.瓣依旧划过她的。 他的声音低磁而沙哑:“小麦,我不会放手的。” 陈与麦借着那点儿萤火望着男人。 陆敛沉的眉目在光影里显得更加深邃,他一字一句:“我不会让你和贺茗川订婚!我说了,你只能嫁给我!” 陈与麦脑袋里突然就嗡地一响,随即热血也涌了上来。 她胸口起伏,气愤的情绪充斥着胸腔:“我们已经离婚了!” “那就再嫁给我一次!”陆敛沉语气不容置疑,这一刻,平日里那个冷沉强势的男人又回来了:“小麦,你再嫁人,那也只能是我!” “凭什么?”陈与麦生气:“我不答应,你还会硬来吗?” 陆敛沉望着面前炸毛的小女人,心头突然变得有些柔软,他却依旧不愿妥协:“这件事,不会有改变。还是那句话,除非我死了!” 陈与麦只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可理喻,刚刚因为他态度,对他涌起的些许好感荡然无存,她的脾气也上来,于是道:“是吗?那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我不会嫁给你,除非我s——” 只是她‘死’的音还没能发出完全,就蓦然被男人突然压下来的唇.瓣给堵了回去。 他吻得又狠又急,似乎生怕她说出那个字一般,此刻的他,吻起来毫无章法,就如当初他们第一次那般生涩。 陈与麦生气,心脏撞击着胸腔,整个人仿佛燃烧的火焰,随时能炸开来。 可是,她所有的炸毛都被面前的男人强势镇压,她生气,突然觉得憋屈,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于是,陆敛沉吻着吻着,就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他猛然惊醒,连忙松开陈与麦。 而此刻雨已经停了,她的头发也没有再淌水,借着火山岩珠子的些许光亮,他看到她秀致的脸颊上都是眼泪,一颗一颗,仿佛珍珠。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