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玄色单衣,面容冷峻。抱素起了床,掀起帘子一看,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松快下来,几步走上前去——那步子很是轻快,自然且亲昵的将双手递给他。 “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魔帝赫褚,饮溪与他有过短短几面之缘,今日方能心平气和的看上一看。 赫褚牵过她的手,将人往怀里拉:“封戎何时找了你我竟不知,你也不传个信与我,不仅如此还夜不归宿,若非是我循着气息找来,只怕你明日也不肯回来。”语气仿佛是指责,可那强调里却是化不开的纵容宠溺。 “我多年没有出过魔界,便是明日不回去也未尝不可,不瞒你说,近日我还预备回一趟天界,兴许住个数十年,若是高兴,便住个几百年。魔帝这般宽宏大量,想必自是不会计较。” 抱素口中是饮溪从未见过的娇俏,语调淡淡的,偏像是故意要惹恼他。 赫褚低头冷睨她:“也不是不可,我与你一道回去,你想留多久便留多久,谁也不会拦你。” …… 二人短促说了几句,抱素刻意惹人恼,分毫都不省心,魔帝也乐的配合她,就是不生气。饮溪倚靠在门边,亲眼见过了抱素与他相处,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下来,不由升起几分欣慰。 又想起昨日那遇见那大娘所言——“短短人生数十载,何苦要让自己活得不痛快?” 她禁不住笑出声,她一个神仙,参悟了凡尘数万年,竟还没有一个凡人看的通透。 好在抱素还念着饮溪在身后,很快走回来:“我这就走了,往后若是想见我,随时可以去寻我,不必念着那么多。” 饮溪点了点头,诚心为她感到高兴。 抱素看了看她,不知为何又轻叹了一声,一抬手,摸了摸她的鬓边的碎发:“无论如何,要过得开心些。” 她又一点头,笑说:“快去罢,莫要让人等急了。” 抱素也离开了,这院中空荡荡没了人气。竹林便漱漱声传来,饮溪浅浅阖目,隔了许久,睁开眼,环视着院内,轻轻问了一声: “你在不在?” 封戎,你在不在? 说完这一句就屏住了呼吸,期盼着看着眼前,一下也不敢眨眼。他知道她来了这里,来到他们相识相爱的地方,是以他也知晓了饮溪想起了从前的一切。 这一刻她格外的思念封戎,格外想见见他,想心平气和的与他坐在一处,问问他这一千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视线从清晰到模糊,饮溪始终没有等来他的身影,没有等来他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面前,望着她笑了笑,说一句我来了。 她擦了擦也眼角的莹润,想到了曾经封戎做过的那一副没有填上面容的画,如今在兄长的书房内。那是属于他们的画,画中的女子是她,画中的男子是封戎。 想到这里,饮溪又回了天庭。 潜寒宫中没有什么人,兄长不在,饮溪一路往书房走去,上一次她与吟霜灵鹫玩耍,往那画里躲了一次,兄长生怒,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副画。虽不知晓兄长从何得来,饮溪今日却是想要回来的。 书房中也没有人,她便一层一层书架找过去,一转身,却发觉那画不知何时又摆在了桌面上,高山流水,雅致之景,女子依靠在男子怀中,画上恍然笔墨未干,处处崭新,饮溪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碰到的指尖直发烫。 她心中一动,一个闪身再一次入了那画中,画中一切都栩栩如生,她成了那画里的女子,靠着的人胸前温热,揽着她的手臂也温热。 饮溪明知道这一切是假,这画中人不过沾染了他分好的气息,千年过去,也不知消散的如何,可还是忍不住生出眷恋来,仿佛他就在身边,仿佛她正是靠在他怀里,她分外贪恋这一刻的温柔,不敢抬头去看那脸,只要不睁眼,她就还能骗过自己。 她就这么在画里不知呆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渐行渐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紧跟着有人推门而入,清清冷冷出声:“魔帝请罢。” 饮溪身子一颤,她看不到画外的场景,可却听得见。心口越跳越快,越来越止不住,这个魔帝还能是谁? 那人走了进来,先是沉默少许,终是开了口,是饮溪熟悉的那道清越嗓音——“今日前来,与清霄帝君说一说我们千年前所立赌约。”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用错了一个成语“孤鸾寡鹄”,谢谢大家提醒。前文不知道用过几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错误,所以今天开始一章一章修改,希望大家别被误导!孤鸾寡鹄就是孤家寡人失去另一半的意思,不是帅!!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