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陷阱的残骸里,还能看到零散被分食后的碎块。 巴赫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以前用来抓仆从设下的,其实还挺好用,不过现在好像全都坏掉了。” 苏茜看了一眼那些陷阱中的遗骸,那些被魔药气息吸引、然后被弄翻的倒霉亡灵没等来十次操纵术只能成功一次的蹩脚法师,惨遭其它同类瓜分。她不由得对巴赫升起一点肃然起敬:果然,哪怕是野生的魔法师也不是只凭幸运值就能苟活的。 而巢穴的入口隐藏在河畔一片枯萎的芦苇丛中,像半块窖井盖,上面刻着隐秘的花纹,它的颜色跟周围的泥土非常接近,如果在丰水季,这个入口几乎就在浅滩上。 巴赫吟唱了一段简短的咒文,窖井盖“当啷”一声轻响,向下打开,露出一条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通道,一副简单的绳梯垂在斜向下的通道边缘。 “下面就是了。”巴赫说,“不过,入口比较窄,体型太大的仆从是进不去的。” 说完他驾轻就熟地钻进那条通道,顺着绳梯爬了下去,下方传来一声落到实地上的响声。 有巴赫做示范,其他学徒也从作为载具的魔像上下来,他们将无法通过入口的大型魔像收起来,由动作灵巧的辅助魔像打头,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巢穴内部。 绳梯正下方是一片培植田。 与能用简陋来形容的入口不同,这些培植田有着漂亮的石头底座,其实说“田”并不准确,严格来说,这明明应该是一个花坛,只是里头如今只生长着零星菌类。 花坛边的台阶向下延伸,穿过一个大概是拱门的入口,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宽敞的平台。 巴赫已经点亮了魔石吊灯,一张l型的长桌被安置在平台中,上面横七竖八地放满了实验用的器皿,以长桌为中心,堆积着乱七八糟的杂物,锅碗瓢盆跟书籍卷轴塞在一块,用途不明的奇怪材料与道具装成一箱,长桌下方铺着简单的被褥。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笼子里关着两只枯萎的沼泽泥怪。 苏茜:……哇,这是什么死宅的房间! 房间的前任主人,巴赫就像每个突然被直系上司或暗恋女神造访的宅男一样,还试图垂死挣扎地收拾一下,结果“哐当”一声,保持着微妙平衡的杂物堆垮了一地。 他局促地擦擦手,努力解释道:“那个,是这样……我出门前忘记收拾了。” 缄默塔学徒默默看着他,在野生法师窘迫得快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发出“噗”的一声轻笑,仿佛是个信号,他们纷纷笑起来。 “抱歉抱歉,不是在笑你——”亡灵学徒朵拉扶着同伴的肩膀,轻快地笑道,“真的,这没什么,反正我们都差不多,其实我以前还用烧杯煮过马铃薯!” “小恶魔烟熏肉,”贝蒂不甘示弱,“在实验室里闭关三天的黑魔法师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茜:太惨了,图什么! 巴赫在笑声中稍微放松了些,他掩饰地干咳一声,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床褥往桌子下踢了踢,拽出一只箱子,从里面翻出几卷破旧的手札,又手忙脚乱地清理了一下被器皿堆满的长桌。 然后他发现没有椅子。 学徒们察觉到野生同行无言的尴尬,他们很快发现了根源,于是笑嘻嘻地将辅助魔像拼成椅子,拖到长桌旁,头碰头地围坐在一起,轻手轻脚地翻开手札。 说是手札,其实应该是日记本,前任主人在里面随心所欲地写了许多东西。 糟糕的天气,培植田的生长情况,游记见闻,当日心情,整整三页半的魔药配方,涂涂改改到最后发现是个失败品,没头没尾的时间、数据、反应情况,大概是实验时随手记下的。有用的“干货”七零八落地夹杂在这些冗杂记录内。 至于更有价值的书籍与卷轴都设有保护手段,吃过一次教训后,巴赫直接认怂。 苏茜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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