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闻名已久,今日终得一见,一偿宿愿。” 既是闻名已久,又岂会不知她已经嫁人,那这声姑娘可就耐人寻味了。 季妧声色不动“哦?你的大名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言下之意,我和你不熟。 温如舒不以为忤“无妨。人嘛,从不熟到熟识须有个过程,只要季东家肯给温某这个机会,说不定会有相见恨晚之感。” 季妧抱臂而嗤,神情和语气中都透着疏淡“我为何要给你这个机会?你又有何不同。” “同在何处,不同在何处,总要相处过才知道。” 眼神带着勾子,言语更潜藏暗示,真是好个风流公子哥。 季妧冷哼,昨日临窗卖笑,今日都撩上门了是吧。 “听公子口音,再瞧公子这通身气派,想来应非本地之人。” “姑娘好眼力,温某来自京城。” 季妧作出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态度热络了不少。 “不知公子父母双亲可在,家中所操何业?” 小舟泡好了茶水送来,说了句慢用又退下了。 温如舒端起其中一盏,垂眸看着杯中打旋儿的嫩叶,轻慢之色自眼底一闪而逝。 再抬眸时,又是一派倜傥模样。 “家父不过京中一小吏,虽不值一提,但也薄有家资,温某即便终日周游,也不愁温饱。” 季妧拉长音“哦”了一声,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 “原来公子竟是有父母的。” 温如舒微有不悦,但没有表露出来。 “季姑娘这话是何意?” “我瞧公子相貌非凡、衣着讲究,不想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兼之言行举止轻浮,眉眼之间又颇有撩人之态,还以为是惯性使然……惯性,一种职业习惯,懂吗?” 温如舒乍一听,不甚懂;稍一品,明白过来了——季妧分明是把他比作了那风月之地以色侍人者! 季妧见他脸色微僵,显然已回过味来,嘲弄道“只可惜,公子你这款不是我的菜,所以媚眼就别再抛了,膈应。” 温如舒眼角一抽。 “还有——”季妧指了指自己半挽起的发髻,“我已婚,请叫我季娘子,谢谢。” 温如舒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暗吁了口气,又慢慢松开。 经过这短短交谈,他已十分肯定,伯昭和这女子成婚绝对是为了报恩。如此性情,与伯昭南辕北辙,他怎可能真心喜欢? 既非真心喜欢,那就好办多了。 “季东家。”他清了清嗓子,“按说我该称呼你一声嫂子才对,但你这年龄实在是……” 季妧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又来一个认亲的。 “温公子若是缺嫂子,从敝店出去,或左转或右转,不怕挨打的话,大街上随便挑。” 温如舒笑容顿了顿“季东家很会开玩笑。” “我便是笑话大,也只笑给熟人听,温公子有事说事,没事我就不送了。” 季妧边说边端起茶盏,这是要送客了。 温如舒也不再绕弯子。 “季东家不必恼怒,温某冒昧登门,也是急你之所急。” 季妧挑眉“我有什么可急的?” “难道季东家不是在寻人?” 季妧放下茶盏,眉梢一点点落了下去。 “是关山让你来报信的?” 温如舒颔首“正是。” 季妧眨眼“你猜我信还是不信?” 温如舒从袖中拿出一份用蜡印弥封的信件递过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季妧的目光落在那信件之上,顿了一会儿,伸手接过。 信封上干干净净,未落一字。 拆开后掏出信纸,入目确是关山字体。 季妧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像是已经预知到什么。 待一目十行看完,捏着信纸的手指已变得冰凉。 见她怔神,温如舒笑了笑。 “季东家的再生之恩,我那兄弟铭感五内,他也用自己的方式报答了,虽然远远不够…………奈何忠义难两,他在京中有家有业,还有长辈待尽孝,只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