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塾里的课也停了,胡大成带着小安小花在院子里滚雪球玩。 谢姥娘坐在堂屋门口看几个孩子玩闹,身上搭着专门给她缝的棉被。棉被不大不小,正好将她轮椅中的身子过得严严实实。 精神头瞧着十分不错,口齿竟也利索不少,见了季妧乐呵呵打招呼。 “妧,丫头,来、来了?” 季妧笑:“这才几天不见,谢姥娘你可又年轻了。” 谢姥娘也咧嘴笑了起来,边笑边缓慢摆手:“老、老了……” 胡大成见季妧来了,跑到院门口对外张望了会儿,没见到大宝身影。 回头问:“大宝还没起炕?” “这会儿在家看书练字呢,找他做什么?” 胡大成昂了昂脑袋:“我要跟他比比谁厉害!” 他这半年在村塾可学了不少东西。 季妧竖起大拇指往他额头按了个赞:“少年好胆气!这边给你个建议——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 胡大成挠头:“去山上干啥,都是雪。” 季妧忍笑:“不是让你上山,是让你去我家找大宝挑战,刚好明方哥也在,可以给你们做个见证。” 胡大成叹气:“我也想……可我怕甲乙丙丁。” 自打甲乙丙丁长成,又发生西河沟咬死狗事件,村里还真没几个不怕的,就连看着它们长大的胡大成和胡细妹轻易都不敢过去。 那几只家伙也的确是翻脸不认人的典型,除了季妧、关山和大宝,外人上门永远是一副虎视眈眈的后爹脸。 “你进门前喊关山,让他来给你开门,甲乙丙丁最怕他。” 一听关山也在家,胡大成的胆气顿时足了,拿着他的书本就出了门。 小安小花过完这个年也有五岁了,个头蹿的飞快,也正是顽皮的时候,非要跟小叔一起去,不让跟就哭闹。 谢寡妇没办法,只能让胡大成把他俩也领上。 “路上小心点,别掉雪窝子里!” “知道了!” 大门关上,呜呜的风声刹时消失。 锅里还烀着肉,季妧闻到肉香一头扎进灶房,借着填柴之便烤火。 谢寡妇将谢姥娘推回里屋后才过来,跟她交代了一下西河沟的情况。 “天太冷了,清洗东西手必然要泡在水里,确实受罪。好在事后都有抹你那个护手霜,竟没有一个皲裂冻烂的。让停工她们还不乐意呢,都嫌太早了。” “不早了,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年货总要办办。” “可不就是这个理!所以昨天下午大家伙把那边扫扫弄弄上了锁,就等年后了。” 季妧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最近没人去那边闹事了吧。” 村里以麻六姑和苟剩婆娘为首的几个馋懒妇人,对于季妧选别人不选她们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原先做脱水蔬菜那会儿她们还算消停,因为人多,她们不敢惹众怒。 后来脱水蔬菜结束,帮工队就地解算,只留了十个下来,那些人就开始打起了歪主意,三不五时就跑过来找事,要么偷偷摸摸顺东西,要么堂而皇之往里闯。 谢寡妇为此没少和她们骂架,但那些人又哪是能骂消停的? 正所谓小人难防,何况西河沟这边的棚屋全都是为了做脱水蔬菜而临时搭建的,四周只插了一圈篱笆,并不中什么用,狗都防不住。 谢寡妇见季妧忙,就一直没跟她说,这事还是前两天季雪兰告诉她的。 不过紧跟着就停了工,不然季妧就派甲乙丙丁去巡逻了。 “孟里正已经在办手续,等明春建了厂房,院墙盖的高高的,门口再拴两条狗,让她们来她们也不敢。” 没错,季妧已经把西河沟这块地买下来了。 谢寡妇嗐了一声:“现在就算不垒墙不拴狗她们也不敢了,自从出了季秀娥的事,那些婆娘一个个吓破了胆。” 季秀娥该死,这一点明事理的人心里都有数。 但那些不通人气的,她们才不管季秀娥该不该死,只知道季妧把自己亲大姑给送牢里了,爷奶求情都没用。 这么以来谁还敢惹她? 都怕她一个不顺心,把自家也送进去。 “西河沟一下子就清净了。” 季妧心道,等季秀娥的死讯传回来,估计她的名号也能止小儿夜啼了。 “对了,细妹呢?” 来这么久了也没见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