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悔字。 如果当时没把人扔出去,没在她找上门的时候分家,今时今日,绝不会是这样的情况。 康婆子也堵心的慌。 “现在回头想想,别不是中了那丧门星的计了,哪有伤那么重,转眼就活蹦乱跳的?我看她就是成心捣鬼!” 她这话要是之前说,季秀娥指定不信。 但是经过这几次交锋,她现在十分肯定,分家一事必是季妧蓄谋所为。 季庆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让他承认自己被一个孙辈给耍了,实在扎心。 唯有朱氏的关注点跟大家不同。 “娘,前日你去给贱丫头提亲,亲眼看了吧?我没说瞎话吧?那么好的宅子,要是没分家,可就是咱老季家的!一大家子住进去,要多舒坦多舒坦,要多宽敞多宽敞,哪像现在挤挤挨挨的,别人四间,我们两间……” 康婆子哪好意思说,那日她连门都没进。 但即便没进门,光看外观也知道里面孬不了,院子里还铺着砖呢! 心里油煎火熬,于是又拍腿骂上了。 “这个遭瘟的!可把她能耐坏了!背着老的吃香的喝辣的,还住那么好的地方,她也不怕折了寿!” 那么大的宅子,前院后院,还那么多房间,屋里的摆设听说也讲究的很,这让康婆子怎么不恨出血? 若不是季妧骗了他们,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分家,那这宅子如今就是季家的! 而且她不信季妧手里不存钱,对于如今的季家来说,哪怕是十两银子那也是巨款啊。 杜彩珠虽然带了不少陪嫁,但她把放嫁妆的那间房锁的死死的,别人连边角也摸不着。 康婆子脸皮再厚,也不好明着伸手要钥匙。毕竟新媳妇刚嫁过来没几天,万一闹起来传出去,村里人得笑话死。 一屋子人听着她不歇气的尖刻咒骂,心思各异。 季秀娥不耐烦“干骂有什么用,那回我拿奉养你们二老的事试探她,被她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这事你们又不是不知。” 康婆子脸一憋,末了忿忿道“谁指望她奉养,老娘还怕被她克死!再说我们有老四,谁稀罕她这个丧门星养!” 朱氏嘟囔“哪里是指望老四,分明是指望那头金猪……” 见康婆子又要调转枪头骂自己,朱氏赶忙岔开话。 “其实咱们用不着生气,骏平那么好的后生给她她不要,竟然一心要嫁给那花子,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那脸……” 想起那一眼的惊悚,朱氏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就那一脸疤……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说不定以前干过山匪劫过道!还有那人高马大的样,瞧着就一身蛮力,就贱丫头那小身板,擎等着吧,她以后没好日子过。” 康婆子转而一想,可不就是!恶人还得恶人磨。 “我还当她会找个多能耐的人物,至少不输宋璟,闹半天是个不人不鬼的,真是脑子坏掉了!自己要往火坑里跳,别人也拦不住!” 经朱氏提醒,季秀娥也想到了那男人的模样,她脸上积聚的阴云一点点散开。 是啊,女人出嫁,等于第二次投胎。 这胎投得不好,可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她且等着,等着那满脸疤的莽汉收拾季妧,等着阎王来索她贱命,还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院子里,被吵醒多时的公鸡突然昂着脖子啼叫了一声——新的一天终于来了。 第334章 大喜日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季妧曾听说过,古代迎娶新娘都是在黄昏以后,即“上午接亲,晚上拜堂”。 大周立国之初礼制也是如此,但到了民间慢慢有所变化,上午接亲上午拜堂渐渐亦成了常态。 季妧这边既不需要接亲,又不需要赶很远的路,便定在上午拜堂。 鸡叫第三遍的时候,谢寡妇、季雪兰、旺婶子、高婶子等人陆续到了。 来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屋角房檐全都挂上了红灯笼。 季妧昨夜歇的晚,被按在梳妆台前,控制不住哈欠连天。 她问能不能再睡一两个时辰,外面天还是黑的,辰时开始不是刚刚好? 结果自然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女孩子出嫁前要开脸,又叫做绞面,即请六亲皆全儿女满堂之人,为待嫁女子拔除脸面上的汗毛,剪齐额发和鬓角的仪式。 这道程序有的是上轿前在女家进行,也有娶到男家后再进行,不过对季妧来说没什么差别。 高婶子自动请缨,做了全福妇人,开面自然也由她来。 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