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于事。” “我明白。”许芳没有以磕头逼迫人伸手的念头,很快站起身来。 “许大姑娘坐着说。” 许芳点点头,默默坐下。 见她一时不开口,骆笙并不催促,垂眸喝着热茶。 袅袅白气隔在二人间。 许芳终于开了口:“骆姑娘是不是很讨厌我父亲与继母?” 骆笙看她一眼,干脆点头:“是。” 许芳拢起的拳用力收紧,轻声道:“我想报仇,让我父亲与继母恶有恶报,骆姑娘能否帮我?” 恶有恶报。 当骆笙听到这四个字,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 她有预感,她将会听到一些令她绝不愉快的事情。 “说一说恶有恶报是怎么回事吧。”骆笙语气依然波澜不惊,仿佛一个纯粹的局外人。 “骆姑娘知道我母亲是谁么?” “知道,华阳郡主。” “那骆姑娘知道我母亲怎么死的吗?” 骆笙抿了抿唇,语气平静:“听说是病死的,我不大清楚,那时候我还小。” 那时候,许芳还不到六岁。 许芳眼中闪过水光,咬唇道:“我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我父亲用枕头捂死的!” 青花茶盏猛地一晃,险些跌落下去,被那只纤纤素手用力抓稳。 骆笙的声音平静得骇人:“许大姑娘慢慢说明白。” 许芳眼神迷离,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那时候我还小,只知道外祖家出事了,母亲问我如果带我离开侯府,我愿不愿意跟着她,我说愿意。可是父亲他们没有答应母亲和离,派了很多人守着院门从此不许母亲出去。那一天,我实在想母亲,就悄悄溜了进去……” 许芳又陷入了那场永远走不出的噩梦。 她个子小,又机灵,很幸运没被人察觉溜了进去,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母亲。 可是母女二人没说多久的话,就听守在外头的下人喊侯爷来了。 母亲忙让她藏到柜子里。 隔着缝隙,她看到了父亲和被她喊作表姑的女子。 那是父亲的表妹,后来成了她的继母。 母亲冷冰冰问:“你又带她来干什么?” 父亲笑着说:“来看你。” 母亲冷笑:“你们一对狗男女是来看我死了么?休想,我且要活着,熬到你们白了头发,还是只能做一对见不得人的狗男女!” 再然后,就是父亲气急败坏的怒斥。 她从来不知道温柔和善的父亲有这样的一面,只能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 可很快让她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父亲把母亲推倒在床榻上,拿起软枕堵住了母亲的脸。 那一刻,她险些叫出声来。 尽管她还小,却知道父亲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她看到母亲的双腿不断踢动,由一开始的剧烈到缓慢,最终垂下来,一动不动了。 那个女人说:“表哥,她死了。” 父亲说:“死得好。不与她和离,本就是等着这一日,谁知怎么刺激她都不起作用……” 那个女人捡起一物:“表哥,你看。” 那是一个蝴蝶形状的九连环,是她常常把玩的。 她随手拿着九连环来找母亲,匆忙躲到衣柜里时不小心落下了。 父亲拿过九连环,变了脸色:“芳儿来过?” 父亲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带着那个女人匆匆走了出去。 她躲在衣柜中很久很久,直到母亲过世的消息传扬开来,院中一派兵荒马乱,才趁机溜了出去。 后来,她见到了父亲。 父亲望着她的目光不再是温柔和善,而是很深沉。 她那时不懂这目光里蕴含了什么,却本能感到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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