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用力往外一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跪了一地的宫人,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卫羌冷冷扫视,最后视线落在翠红身上。 翠红低着头,颤巍巍喊:“殿下——” 卫羌照着她心窝踹了一脚,大步离去。 太子发作了玉选侍,命玉选侍搬出玉阆斋的消息如插上了翅膀很快传遍东宫。 掌管东宫内务的姑姑转日一早就把朝花从玉阆斋请出,打发到一处偏僻住处别碍着太子的眼。 至于玉阆斋的宫人,留下三两人守院子,其余人则重新安排。 “什么,要我继续伺候玉选侍?”得到这个消息时,翠红震惊到心痛。 昨晚太子那一脚可不轻。 传信的宫婢小声安抚:“你揭发了玉选侍,殿下这时候定然迁怒你。太子妃若是现在就安排你去服侍太子,恐怕会适得其反呢。” 翠红一听有些急了:“可是——” “别可是了。太子妃说了,你先伺候着玉选侍,等殿下消气了会给你安排的。” “可我揭发了玉选侍,还怎么继续伺候她——” 宫婢一笑:“正是这样,你才合适啊。别忘了,现在的玉选侍可不是以前的玉选侍了。” 翠红一怔。 宫婢凑到翠红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玉选侍身娇体弱,偏偏心性高受不得气。你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定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翠红心中一跳,缓缓点了头。 她与玉选侍已是结了大仇,哪怕没有太子妃的暗示,也没有退路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太子妃得到回禀,满意笑了笑:“这么说,现在伺候玉选侍的宫婢只剩了两个?” 心腹嬷嬷回道:“是,一个是翠红,另一个叫青儿。那个青儿瞧着对玉选侍倒是有两分情义。” 太子妃冷笑:“一两分情义经不得消磨,更何况她能不能撑到情义消磨完的时候还难说” 失去了太子的宠爱,玉选侍就什么都不是。 恶语如刀。 那个风吹就倒的贱婢,有翠红那样的恶奴磋磨,能活到秋天就是造化。 太子妃只觉一口浊气总算吐出来,理了理衣衫,抬脚去了朝花新换的住处。 新换的是个偏僻小院子,屋檐低矮,难见阳光。 翠红与青儿正在拌嘴。 “你为何要告发选侍?现在好了,选侍落难,你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青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服侍选侍是因为她是殿下的人,我们真正的主子是殿下与太子妃。选侍扼杀储君骨血是大罪,难不成你要我包庇她,跟着犯罪?” “你——”青儿气急,奈何嘴拙说不过。 一声咳嗽响起。 “你们两个吵闹什么,还不见过太子妃。” 二人齐齐转身,对着走过来的太子妃行礼。 “玉选侍呢?” “回太子妃的话,选侍在屋里,奴婢这就去喊——” “不必了。”太子妃示意翠红与青儿留在外面,带着两名宫婢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氛。 太子妃对这种气氛却很满意。 以往玉选侍的日子可比她这个太子妃过得还舒坦。 一个婢女,也不怕福薄折寿。 “见过太子妃。”朝花屈膝行礼。 太子妃盯了朝花片刻,一声冷笑:“玉选侍,你扼杀太子血脉,知不知道是死罪?” 朝花从屈膝改为跪下,语气谦卑:“婢妾有罪。” 太子妃眯了眯眼。 到了这个境地,这个贱婢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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