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良辰轻声道了句:“下去。” 侍女们如蒙大赦,仓皇离去。 李固没有立即去丹阳宫,谢玉璋此时正在气头上,他既不愿意告诉她他的打算,去了就只能吵架。 他想让她先冷静冷静。 良辰回来复命:“查过了,说是皇后娘娘梳理各司册簿,顺手翻了彤史。” 李固道:“知道了。” 良辰只垂着眼。 李固在紫宸殿独自待到晚上,直到看着夜色深沉,快到了谢玉璋就寝的时间,自言自语:“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吧?” 良辰道:“娘娘从来冷静自持,宽容慈蔼,有容人之量。” 李固道:“是呢, 他得到了鼓励,终于起身:“走,去丹阳宫。” 只丹阳宫寝殿前,谢玉璋最亲信的侍女却守卫着大门,跪在地上道:“娘娘说,皇后的威严和权力,都不能容人轻侮,便是陛下也不可。陛下若是不给她做皇后的体面,以后这中宫,便没有皇后了。” 皇帝沉默许久,并不对皇后的侍女发火,只道:“知道了,告诉她早点睡。盯着她吃饭。” 侍女额头碰触手背:“是。” 待皇帝离去,侍女满头冷汗。 她回到寝殿里,地龙烧得暖暖,谢玉璋正坐在榻上出神。 见侍女进来,她问:“他说了什么?” 侍女垂头道:“叫您早些歇息,好好吃饭。” 谢玉璋半天没说话,忽而又道:“你帮我想想,三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何,他就忽然去临幸了旁人? 侍女想了想,面色忽地变了,跪了下来。 谢玉璋看着她。她颤声道:“三月里,陛下问奴婢,娘娘进宫前,是谁为娘娘问脉调理身体。奴婢说了是包大夫。” 谢玉璋问:“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侍女道:“是三月初一,因正是朔日,所以记得清楚。陛下说不叫告诉娘娘,奴婢便、便没……” 正因为是朔日,所以谢玉璋也记得很清楚。那一夜,李固对她多么温柔。 以李固的行事风格,怕是白天从侍女这里得到了名字,傍晚就已经见过了包重锦。 谢玉璋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入宫前,包重锦跟她说的也只是“有可能”。谢玉璋心里也是存着侥幸的,也是希冀能亲自生出孩子来。哪知道时间流去,只证明了那个“有可能”是真的,令人绝望。 李固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他让她别再喝那些药了,徒受罪。 他温柔待她,但内心里压抑的情绪却寻了别处发泄。 他是个一旦厌了谁便极厌的,自青雀死去,四个才人再没有被临幸过。所以他幸了别人。 谢玉璋别过脸去,流下了眼泪。 侍女难过极了,跪着往前挪了挪,拉了了她的衣角,劝道:“娘娘,娘娘,陛下并非不爱重你。娘娘不要与陛下置气了吧。” 谢玉璋道:“你不懂。” “他还想我做他的妻子,所以将那三个人藏起来,瞒着我。可他既有了别人,我便只能做他的皇后。” “自己手中的权力自己不去守护,底线只会一步步后退,等你发现的时候,那凤印已经失了威严。” “我既然只剩皇后这个身份,便容不得他这样。” “他这个人呀,太贪心了。” 第192章 自这日之后,皇帝每日里都来,却始终没能踏入丹阳宫。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做对的事。 帝后不和,后宫的人不免动了心思。 某日,郑才人在宫中“偶遇”了皇帝,哭诉自己思念一双儿女,望皇帝垂怜。 皇帝说:“你若非想要,我可以把他们还给你。” 郑才人喜形于色。只皇帝接着说:“云京城外安排个庄子,以后你们母子三人就在那里平静生活,再不必受分离之苦。宫里的身份都给你们销去,自做个平常人,好好过日子。” 郑才人大惊,连连磕头。 皇帝说:“我说到做到,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选。” 郑才人当然选择继续做才人,让儿子女儿继续当公主、皇子。 皇帝说:“既然如此,回去吧。” 郑才人仓皇回到自己的居住,紧跟着內侍来封了门:“陛下口谕;既然想当宫里的人,就好好待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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