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道:“我不过来能去哪?” 谢玉璋道:“那天不就是宿在紫宸殿了?” 李固道:“那是有事,工部、户部、丞相们都跟着熬,又不是我一个人。” 谢玉璋抬头想对他笑,却怔住,解着衣带的手摸上他的脸,问:“怎么了?今天有不高兴的事?” 李固捉住她的手:“没有。” 谢玉璋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李固没说是因为他在丹阳宫外夜色里站了很长时间,平复了情绪才进来,只道:“外面冷,倒春寒。” 谢玉璋道:“也不带个手炉。” 李固道:“男人家用什么手炉。” 又问:“你怎么还没睡?” 谢玉璋道:“凉凉的,睡不着。” 李固皱眉:“地龙烧得不够吗?汤婆子没温好?” 谢玉璋道:“都没你暖和。” 李固身上的气息忽然变了。 他刚走进来时,身上凛凛然似有风雪,此刻,风止住,雪融化。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道:“我洗个澡,给你暖。” 谢玉璋帮他脱了衣裳,看着他穿着白中单进了净房。 李固的情绪似乎不是太对。 李固浸泡在热水里。 刚才在烛光下,谢玉璋的面孔上打着柔光。她的眉间是经历过风霜之后停留下来的温柔,目光缱绻。 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岁月,那么多时光,那么多的青春年华。可贼老天却不肯成全,终是不肯让他和她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圆满。 李固一拳击在水面上。 温热的水溅到地板上,等在屏风后侍候的宫人惊慌失措,但皇帝未曾召唤,便也不敢擅入。 李固望着水面。 他今夜冷静了之后,又把包重锦叫回到殿中,问他:“她自己知道吗?” 包重锦看着殿中倾翻的桌案,颤颤回答:“娘娘在入宫册封前,曾召我去问脉,便是想知道此事。只这等事,便是草民行医多年,也只能是猜测,作不得准。便只告诉娘娘:有可能。” 谢玉璋知道自己“有可能”不孕。 她在新婚第二日便提及选秀之事,以作后手。 她早就预见了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无子的皇后,预见了这将是一条辛苦难走的路。 可她还是来了,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妻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忍着恶心欲呕,逼着自己喝那些调理的汤药。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提起他的时候,说:我的郎君…… 李固俯身将头扎进了水里。 耳边汩汩是气泡的声音。 皮肤之外,全是水,全是水。 回到寝室的时候谢玉璋还在看书,看到他出来,她丢下书:“快来,等你呢。” 李固大步走过去:“看什么呢?” 谢玉璋道:“游记,零方君的。” 李固道:“晚上别看,坏眼睛。” 侍女放下了床帐,顿时便隔绝了外界,自成了一方天地。 李固站在脚踏上,谢玉璋道:“不看了,睡吧。” 李固抬腿,一条膝盖压上床沿,上身向谢玉璋倾去。谢玉璋捧了他的脸亲一下,问:“眼睛怎么这样红?” 李固道:“热汽蒸的。” 李固抱住了谢玉璋。 谢玉璋道:“今天辛苦到这么晚,别闹了,你早点休息。” 但李固不想休息,他亲吻谢玉璋,让她很快热了起来,双手灵巧的褪下她寝衣内多余的布料。 谢玉璋气息刚开始乱,李固忽而把她抱起来,又轻轻放她在床沿坐下。 谢玉璋道:“李固?” 李固蹲下去,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谢玉璋惊诧:“陛下?” 李固道:“别乱叫。” 他按着她的膝盖,将她打开。 谢玉璋后仰撑住身体,咬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