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谢玉璋问:“何时?” 瓶儿回想了一下,道:“一次是去年六月里,一次是前年六月里。” 谢玉璋一怔。 因她内心里其实是不相信福康还活着的。那时的兵祸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她一个小女郎被乱兵捉住,怎生能活得下来。又或者她真活下来了,为何不与逍遥侯府联系。便是谢玉璋,都回来几年了,她又为何不来联系。 谢玉璋质问侍女瓶儿,原是想寻出破绽,打破嘉佑的期望的。因期望后的失望,最是伤人。 只瓶儿所说的时间,却让她怔住。 因这两个时间,前年六月,逍遥侯府覆灭,去年六月,她出孝,携嘉佑从西山归来。 这个时间点…… 谢玉璋不自觉地心跳也变快了。她接着问:“你与她只见过两面,间隔如此之久,怎记得这么清楚?” 瓶儿答道:“因她与旁人不同,她半边脸生得极美,另半边脸却叫火燎毁了,很是吓人。我见了她两回,再忘不了。且她那丈夫,分明是个村夫,她的谈吐却不一般。我以前便与姐妹们说,这不知道是哪家的女郎,兵祸年里沦落了,与个樵夫为伴。” 嘉佑喊道:“姐姐!” 那一夜宫里火光冲天,她还记得很清楚。 谢玉璋的呼吸也乱了几分,很快镇定下来,问:“你可知道她现在哪里?” 瓶儿道:“奴婢不知,或许厨房的人知道。” 厨房管柴火杂物的婆子很快被宣了进来。她这样的婆子何曾进过公主的上房,战战兢兢,眼睛不敢乱看。 待问及那石有田,婆子道:“他今天一早还来送过柴哩。明日还会来。只要不刮风下雨,通常都会来。” 嘉佑捉住了谢玉璋的手臂,谢玉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对那婆子说:“好。” 茵茵这些年的生活十分简单,每日里烧火做饭洗衣。她如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新妇,家里的活计都能干了。只石有田十分心疼她,重活粗活都替她做了,只让她捡那些轻的做。 茵茵粗茶淡饭,却过得十分知足。 这一日,石有田照旧担了柴往城里公主府送。永宁公主谢玉璋去西山守孝的那一年,公主府里用的柴少了,他原是停了一阵子,另寻了别家。但等永宁公主出了孝,茵茵还是叫他又去寻公主府,又开始给那里送柴。 这样,她便时不时地能听到一些零零星星的消息。 譬如十九娘今日里吃了杏仁酪,或者用了甘露饮。全靠石有田耳朵灵,听那些仆婢们之间说话听来的,因知道她爱听,便回来学给她。 她听着这些,知道谢玉璋将嘉佑照顾得很好,便安心了。 正在屋里打着络子,却听外面传来了石有田的声音,似有些紧张,喊:“茵茵,茵茵,你出来一下。” 日头还高呢,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茵茵微感奇怪,却不疑有他,应了声“来了”便走出来,还边走边说:“怎么这么早就……” 她的话音,在见到屋外的两个美人时,戛然而止。 两个美人手牵着手,俱都生得美丽。年长的那个天生殊色,姿容无双,正怔怔地看着她。年少些的那个,已经流下了眼泪。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姐姐宝华公主和妹妹嘉佑公主。 茵茵也不是别人,正是劫后余生的福康公主。 谢玉璋在今晨见过石有田,从他那里知道他的新妇闺名叫“茵茵”的时候,脑子里便轰轰作响。 因为福康便叫作茵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