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秀丝毫不动摇,道:“带她回去。” 王忠便带着丫丫和牛牛回云京去了。 只是丫丫这一走,嘉佑竟然哭出来了——自逍遥侯府没了,于氏没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哭了出来。 谢玉璋没想到丫丫一走,竟有这效果,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因她实在是知道,哭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便对嘉佑说:“你对丫丫太好,只她自己有家,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你身边,我们将她惯坏了,与她自己将来必有害处。暂时将她先送回家去。你若好好的,肯吃饭肯说话,待回去了,还让丫丫来找你玩。” 嘉佑不说话,只默默将眼泪擦干。 晚间谢玉璋与林斐在正房里对弈,两个人都穿着家常衫子,松绾发髻,说不出的轻快。只觉得眼下的日子,竟是从漠北回来之后,最轻松的一刻了。 谢玉璋甚至说:“干脆就一直住在西山吧。” “也挺好。”林斐道,“住一年,再回去,正好。” 反正谢玉璋守孝一年,原就不能冶游行猎,交际应酬。在这里虽远离了云京繁华,亦远离了云京的复杂,叫人心静,正适合谢玉璋守孝。 正说着话,晚秀过来了。 谢玉璋问:“她怎么样了?” 晚秀笑道:“又偷偷抹眼泪。” 谢玉璋和林斐都笑了。嘉佑这样自闭的人,有大的情绪波动,于她们便都是开心的事。实是比逍遥侯府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样子好太多了。 谢玉璋扔了棋子,站起来:“我去看看她。你替我下,别输了!” 当年出身朝霞宫的这些老侍女,琴棋书画都颇懂一些。晚秀当年在宫里时便和林斐走得近,一手棋艺,全是林斐教出来的。 当下便替她坐到榻上,道:“输了也不能赖我。” 谢玉璋嗔笑,去看嘉佑。贴身的侍女们都跟着她走了,正房里只有晚秀和林斐,房外有打帘的小婢和添茶待唤的侍女。 林斐道:“你也忒狠心了。看丫丫哭那样子,竟不心疼。” 晚秀道:“谁叫我是她亲娘。” 林斐道:“她那小拳头,打在身上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 晚秀道:“待她的力气不是挠痒痒了,再打,我怕她就只得去死了。我自己生的闺女,我得心疼她。” 晚秀说的才是正道,林斐也不过是因为看着丫丫出生长大,因喜爱她而生出了偏心罢了。 当下也只能说:“你揍她莫太狠。怪可怜的。” 两人弈过一局,晚秀果然输了。她恍然道:“定是知道自己要输了,才跑了。” 林斐失笑。 两人唤人添茶,外面的侍女却没进来。正要再唤,忽听外面“咕咚”一声,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正房挂的帘子是谢玉璋入住了才装上的。这是一幅珍珠帘子,珍珠颗颗浑圆,灯光下幽幽闪动。 两个人看过去,那珠串缝隙间突然闪过一片光。珠串猛然被掀起,一群蒙面的黑衣男人冲了进来! 林斐和晚秀来不及反应,锃亮的钢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二女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蒙面男人上前,扫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林斐身上。 这青年妇人二十来岁年纪,气华质美,莹然有光,令人见之目不能移。 他道:“你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