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刚从宫人手里接过茶杯举到唇边,闻言顿住。 李卫风大乐:“你直说啦?不愧是大姐!哎,永宁怎么说?” 李珍珍犹自郁闷:“她叭叭叭叭把我说了一顿。” 李卫风哈哈大笑。 笑完,追问谢玉璋都说了什么,李珍珍学了个大概。李卫风啧啧赞叹:“这话一套一套的。” 李珍珍找着知己了:“憋死人了,我想插话都插不进去。你还笑,别笑了!” 看这两个,犹如昔日河西老大人还在时的模样。 李固无奈,放下杯子,挥退宫人,对李珍珍道:“大姐,这个事,你别管。” 李珍珍说出来就是想看看李固的反应,只李十一这个人,她从来也没看透过,竟不知他是真的不想她管还是怎地。 但照李珍珍想着,男人嘴上再正经,心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譬如霍九,在她面前都不敢多看她的爱婢一眼,一朝得势,啊呸,他还没得势呢,便急吼吼地把那婢子带走享用去了。 霍九死了,那婢子想回李珍珍身边,李珍珍不要她。她在正房外面给她磕了几个头,回去便上吊了。 终结在十六岁的年华上。 李珍珍说:“可是你把后宫交托给我的,我怎么能不管?” 李固道:“大姐管好后宫就行了,她不是后宫的人,别为难她。” 李珍珍对李卫风道:“我竟成了那为难别人的坏人了,你知道我有多难?” 李卫风这会儿可开着心了,把先前那些不那么开心的情绪都丢到脑后去了,架秧起哄:“就是,就是,有些人就不识好人心。” 李固看了他一眼:“我不如下道旨给你?”发到谢家村去。 李卫风立刻老实了。 李珍珍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问李卫风:“过些日子宫里的春日宴,张氏来不来?” “她怎能不来?”李卫风“嘿”了声,讥讽道,“她可得让别人看到她过得多好呢。” 李珍珍道:“我可从来也没为难过她。”对手下败将,当然要以大度示人。 李卫风道:“你别理她就是,在外面她也不敢闹的。她要敢胡闹,张家第一个不放过她。” 李固则肯定道:“大姐一直做的很好。” 于男人们来说,女人们只要大面上能过得去,家里面有点什么,便都是小事了。可以忽略不计。 谢玉璋盼的三月三终于到了,这实是四时年节中的一个盛日。女郎们都穿上了春装,坐着车纷纷出城,到郊外宴饮游乐,踏青赏春。 便在这一日,女儿们也可以大胆地观赏那些青年郎君们。便有小情侣结伴出游,亦无大碍,常令人见了嘴角含笑。 一年中这么多时节,最让人觉得女儿家青春葳蕤、生命力勃发的便是这一日了。 公主府里自谢玉璋到嘉佑到丫丫,都换上了鲜亮的春装。 丫丫看到谢玉璋的马就拍手:“骑大马,骑大马!” 谢玉璋其实想带嘉佑骑,嘉佑却畏缩。谢玉璋心知不能急,便还是让嘉佑坐了车,她带了丫丫上马。 晚秀也带了牛牛上马。侍女们纷纷上马。公主府除了跟出来的粗使婆子,女郎们竟只有嘉佑一个人是坐车的。 丫丫、牛牛都出生在草原上,从会走路开始就在马背上玩了。坐在高头大马上毫不畏惧,还神气活现。 只他们小,出门的次数少,路两边的宅院、商铺和行人,常让他们两个发出“哇哦~”的惊奇赞叹,惹人发笑。侍女们走一路笑一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