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勒问:“这还有配不配的?” “当然有。”扎达雅丽目光炯炯,“能抱着赵公主睡觉的,就只有你的祖父,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天可汗啊!最美的女人,只有最强大的男人才配拥有。弱小的人即便拥有了,也留不住,迟早要被抢夺走。” 咥力特勒思索片刻,点头道:“是这样的!” 扎达雅丽看着日渐长大强壮的儿子,欣慰:“所以,你要努力啊。等你父亲当上可汗之后,就该轮到你了。” 她摸着儿子的脸,眼中充满了期望。 她人生的寄托并不在丈夫的身上,而是在儿子的身上。 这趟迁徙对谢玉璋来说,和前世完全不同。形势不同,心情也不同。 她的乌骓马自到了草原便日日撒欢,如今已经比从前少了许多肥膘,日渐清隽,速度不可同日而语,终于像一匹真正的宝马了。 她每日骑着马,看天地辽阔,白云低垂。风吹过草海,掀起一层一层的绿浪。 前世她看得腻烦,今生却觉得胸臆都开阔了。 回头望,浩浩荡荡的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不要说贵族和普通牧民,便是奴隶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回去祖地,冬天便没那么难熬了。 牛羊成群成片,骏马有头马领着,牧马人只要控制住头马,便一匹都不会跑丢。 漠北汗国不是一个单一的民族,它其实是很多民族和部落融合在一起的整体。当年景好的时候,冬天不那么冷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躲在草原深处熬过寒冬。当然,当大自然对他们苛刻起来的时候,这些骨子里充满了兽性的游牧民族便会举起屠刀,向南而下,对中原人痛下杀手,掠夺粮食和人口。 当大赵最强盛的武帝、文帝之时,这样的情况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一是因为赵国兵强马壮,边境坚不可摧,一是因为朝廷设立榷市,商路畅通,胡人们可以用肉类、皮毛、奶制品和从更北、更西的地方贩来的香料、宝石与中原王朝交换粮食。 在这样的良性循环下,边境安宁了许多年。 而这一点,在将来,李固也可以做到。 风猎猎地吹着,谢玉璋的衣摆在风中拂动,她的目光深邃悠远,穿透时空,同时看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她看待世界的角度与从前不同,心境也随之悄然改变。 “宝华!”阿史那看到谢玉璋在队伍旁驻马停立,沉默眺望,催马过来,“在发什么呆?” 谢玉璋转头看他,这男人须发花白,虽老却强壮,威武的气势震慑人心。 他这一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屠灭过多少部落。但草原在他的统治下,的确强大安稳。西边的始毕可汗、北边的处罗可汗,这些大可汗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活着的时候,汗国人的生活是安稳平静、生机勃勃的,要用力对抗的其实更多是大自然。 他没有死在敌人的刀箭之下,他被一条毒蛇咬了,中毒而死。 乌维继承了汗位,他虽是个优秀的战士,但比起他的父亲还是差得远了。几个年长的哥哥并不真的从内心臣服于他,随着矛盾的日益激化,曾经强大的汗国四分五裂。 蒋敬业追着他打,打得他像一条野狗,四处逃窜,奔亡之时,连可汗的大纛都不敢立起。 谢玉璋虽常在阿史那面前做出年少娇蛮的模样,阿史那其实知道,她是个聪明有头脑的女郎。她的许多言行自有其目的性,但阿史那乐意给她宠爱,乐意给她撑腰。 有些东西,在当事人之间,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一个对了另一个的脾胃,便架不住“我乐意”三个字。 但此时谢玉璋看着他的目光的确令阿史那看不懂了。她明明是个将笄之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