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她这次学乖了,本想说一贯,临时改成了一百文。 袁聿大笑,拍手道:“善。” 若不是亲眼见到,谢玉璋是想不到一文钱竟有这般大的驱动力,特别是那前三名的奖励设置,原先没精打采不用心学话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 待问清楚不只限于本人,随行家属也算在内的时候,那真是全家出动。 一连几天,各组前三的一百文都被一群小娃娃们得了去。许多人甚为眼红,个个鼓了劲使劲学,却发现大人普遍比不上这些小儿。 于是这就成了各家娃娃间的较劲。爷娘在后面悄悄给打气。 一时间整个队伍的气氛都生生扭转了。 “只要有奔头……”看着这全新的气象,谢玉璋喃喃地道。 她这一世,不也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奔头吗?所以前路变得并不可怕了。 她微微一笑,放下车窗的帘子。 路上行了快两个月,抵达凉州界碑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穿上了发下来的新袄。 因着皇帝和太子对谢玉璋的怜惜,她的队伍里的一应用品不仅都没有纰漏,质量还都称得上颇佳。 这批袄是统一制作派发的。不仅布料又厚又结实,内里还絮了厚厚的木棉和麻绒。这厚度,许多人家要自己做的话,可舍不得。如今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然而谢玉璋知道,对于漠北的寒冷来说,木棉和麻绒还是薄了。 谢玉璋记得那时候刚到漠北,正遇到气温骤降,她的队伍准备不足,很是冻伤甚至冻死了一些人。 谢玉璋想起这些,再看着此时队伍里为学胡语而热火朝天的人们,内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们都是因她才来到塞外,她却没有照顾好他们。 “袁令,大家的羊皮袄都赶得怎么样了?”谢玉璋问袁聿。 “赶得差不多了,殿下放心。”袁聿笑道。 在朝廷眼里,一件厚厚的袄,对这些人来说已是够了。去了塞外,冻伤冻死一些,都是正常“损耗”。 宝华殿下却宁肯自掏腰包大量收购羊皮,也不肯要这“损耗”。 只是队伍足有千余人,在云京收购,一是一时没有这么大的量,二是会在短时间内将羊皮的价格拉起来,扰乱行市。袁聿便与来自西北的皮货商说好了,不必非得将货运到云京来。反正他们是要向北去,只要运到他们前行的路线上便行。 如此一来,皮货商成本降低,袁聿也拿到了更合理的价格,很是给谢玉璋省了不少钱。虽然他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根本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但替她精打细算、合理安排,正是他这个公主家令存在的意义。 于是谢玉璋的队伍一路行来,便一路陆陆续续从几个皮货商的囤货之处直接提货,陆续发放。 妇女们拿到熟皮子,便开始动手缝制皮袄了。自然是先缝自家的,待自己的缝好,有那队伍里的单身汉寻来,收三五十文钱,便也帮他们将皮子缝成袄。 这东西不须像缝衣服那么精致,粗线缝制成衣袄的形状,人能穿就行,一件一件的动起手来也快。 越往北走就越冷,可大家伙摸摸身上的厚袄,再摸摸包袱里还没上过身的羊皮,心里面却比当初离开云京的时候安定多了。 有宝华殿下仁善,有袁家令务实,有王校尉老实可靠,这前路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啥,你说马校尉?你没觉得他面相又刁又厉害吗?我跟你说,叫咱闺女们可躲着他点! 到达凉州界碑的那日,天上飘起了小雪。下雪日倒是不冷,只是地上渐渐铺了白色,有些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