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嘛,毕竟是以后要过的日子,多知道些总强过两眼一抹黑的撞过去。”谢玉璋却笑着说,“听说胡人那里,钱不大管用,金银也不太流通,都是以货易货。那孩儿该拿什么去换牛羊呢?” 皇帝已经又快要哭了,哽咽道:“叫鸿胪寺卿来!” 因是和亲,不同于普通出嫁,属于外交事务。此次谢玉璋的嫁妆置办,由鸿胪寺主持,宗正寺襄助。 谢玉璋不等鸿胪寺的人到,便已经得了皇帝的许诺了。 等鸿胪寺卿赶到含凉殿,得到的是皇帝给宝华公主的嫁妆额外追加四万斤糖、一万斤茶叶的命令。 这大大地超过预算了啊。 “告诉宰相们,公主并非下嫁,乃是为国和亲,自当优待。”皇帝生气地说,“若宰相们执意不许,从朕的私库出!” 宝华公主掩面而泣:“儿臣不得在侧侍奉父皇,还要父皇赐这许多,儿臣好生羞愧……” 皇帝反过来要哄公主,真是头大。 好容易公主不哭了,离开含凉殿的时候,看到殿外侍立的小内侍,忽地想起什么。随意指了了个小内侍,对他说:“认识福春吗?叫他去朝霞宫见我。” 小内侍躬身应了。待公主离开,转身去找了福春传话。 玉藻宫里,陈淑妃瞪大眼睛:“四万斤糖?一万斤茶叶?她真敢开口啊!陛下真的允了?” 来通风报信的內侍猛点头:“陛下说,宰相们若是不同意,就从陛下的私库里出。” 陈淑妃倒抽口凉气。这丫头,她小看了她呀。 打赏了通风报信的內侍,陈淑妃来来回回踱了几圈,唤了身边的大宫女:“去我库里搜罗搜罗,我们给宝华厚厚地添妆!” 福春听到同伴传的谢玉璋的话,面色如土。 昨晚大宴传出消息,宝华公主将和亲漠北,宛如一桶冰水浇在了福春头上。他好不容易搭上的贵人,就这么飞了。 比这更糟的是,同屋的內侍皮笑肉不笑地说:“哟,福春要远行了啊。” 福春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他最近跟朝霞宫走得很近,宝华公主对他青眼有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会子,福春一想到宝华公主对他的和善亲切就头皮发麻。 宝华公主……不会把他也带走吧? 不会,不会。福春安慰自己,他又不是朝霞宫的人,他可是紫宸殿皇帝的人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今天还是使了钱跟人换了班。果然今日宝华公主不止一次地进出含凉殿,幸亏他躲了。 可万料不到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宝华公主竟然指名点姓地叫他去朝霞宫见她。 完了,一切都完了,躲不过去了。 然而公主召唤,哪怕她是一个即将远嫁的公主,福春也不敢不去。他如丧考妣,行尸走肉般到了朝霞宫。 谢玉璋给了林斐一个任务,让她整理朝霞宫宫人的名册,福春过来便没见着林斐,正堂的榻上只有谢玉璋一个。 “来啦?”谢玉璋放下手中书卷道。 福春见到谢玉璋原想行礼,谁知他满心悲戚,往前一趴,竟忍不住哽咽着哭了出来:“殿、殿下……” 您能不能放过奴婢啊? 谢玉璋嫌弃地说:“行了行了,哭得真难看。” 福春哭得更大声了。 谢玉璋无奈,道:“别哭了。”掏出一个匣子,道:“拿去。” 福春眼泪鼻涕挂着,懵懵懂懂地接了过去。 谢玉璋说:“打开看看。” 福春用袖子抹了把鼻涕,打开了匣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