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左看右看,找了个农人靠上去,似乎想暖一暖。那农人忽的一阵哆嗦。蓝忘机微微侧首,给了它一个十分冷厉的眼角余光。 那邪祟也打了个哆嗦,委委屈屈地回去了。可还是伸长了舌头抱怨道:“这么大,这么大雨,这么敞着……真的好冷哦……” “……” 直到大夫来,众农人竟是都没敢跟蓝忘机搭话。待到雨停,他们把伤者挪出木棚,蓝忘机放下屋顶,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 待他赶到莲塘时,业已日落。他正要下湖,对面撑出来一只小船,船上一名中年女子道:“哎哎哎!你是做什么的?” 蓝忘机道:“摘莲蓬。” 那女子道:“日落了,我们天黑以后不放人进去的,今天不行了,改天吧!” 蓝忘机道:“我不多做停留,一刻便走。” 女子道:“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规矩,规矩不是我定的,你问主人去。” 蓝忘机道:“莲塘主人在何方。” 采莲女道:“早回去了,所以你问我也是白搭,我要是放你进去了,这湖的主人可没好话对我说,你不要为难我。” 听到这里,蓝忘机也不勉强了,颌首道:“打扰了。” 虽然神色平静,但就是能看出一种失望之意。 采莲女又看他白衣如雪,但半边被雨淋湿,白靴上也沾了泥迹,放软了语气,道:“你今天来晚了,明天早点来吧。你从哪里来啊?刚才好大的一场雨,你这小孩子,不是淋雨跑着来的吧?怎么也不打个伞,你家离这里多远啊?” 蓝忘机如实道:“三十四里。” 采莲女一听,噎了一下,道:“这么远!那你一定是花了很久才到这里来的吧。要是实在想吃莲蓬的话,你去街上买嘛,多得很。” 蓝忘机正要转身,闻言止住,道:“街边莲蓬不带茎。” 采莲女奇道:“你难道就非要带茎的?吃起来又没什么区别。” 蓝忘机道:“有。” “没有的!” 蓝忘机执拗道:“有。有人告诉我有。” 采莲女扑哧一声笑,道:“究竟是谁告诉你的?这么犟的小公子,鬼迷了心窍了!” 蓝忘机不说话,低头准备转身往回走。那人又喊道:“你家真的有那么远?” 蓝忘机道:“嗯。” 采莲女道:“你要不……今天不回去?在附近找个地方住着,明天来?” 蓝忘机道:“家有宵禁。明日上学。” 采莲女挠挠头,很是为难地想了一阵,最后道:“……好啦,放你进来吧,就一会儿,一小会儿。你要摘的话快点啊,万一被人瞧见了,到主人那里嚼我的舌根子,我这年纪可不想还挨人家的骂。” 空山新雨后,云深不知处。 雨后玉兰,分外清新娇美。蓝曦臣看得心生喜爱,在案上铺了纸,临窗作画。 透过镂花窗格,见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近,蓝曦臣也不搁笔,道:“忘机。” 蓝忘机走过来,隔着窗道:“兄长。” 蓝曦臣道:“昨天听你说起莲蓬,恰好今天叔父让人买了莲蓬上山,你要吃吗?” 蓝忘机在窗外道:“吃过了。” 蓝曦臣有点奇怪:“吃过了?” 蓝忘机:“嗯。” 兄弟二人又简单说了几句,蓝忘机便回静室去了。 画毕,蓝曦臣看了一阵,随手收了,将之忘到脑后,取出裂冰,去往他日常练习清心音的去处。 龙胆小筑前,丛丛淡紫,缀点点星露。蓝曦臣顺着小径步入,抬起眼帘,微微一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