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不问。 宫徵羽的确没动,他在站了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直到半夜三点多,雨越下越大,他才疲惫地迈开步子,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洗澡是没心情了,也不可能真的屈辱到睡地板,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坐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文乔依旧没有睡着,终于听见他脚步挪动的时候她心跳加快了一下,还稍稍松了口气,心里想着他终于要离开这个房间了吗?又或者他真的要睡地板了吗? 她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眯起眼睛偷偷去看,然后便看见在月光下,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樊女士这里的客房装修非常复古,椅子全部采用实木,很有古典风韵。 宫徵羽一身衬衣长裤,身材挺拔瘦削,坐在那样的椅子上,沐浴在如此典雅的月光下,颇有几分民国学者风度。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文乔都会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民国。 他并没注意到她这边,正十分疲倦地按着眼窝。他闭着眼睛,眉头因为烦恼紧紧皱着,好像自从他们离婚后,她每次见他他都是皱着眉的,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长皱纹。 说来也是,宫徵羽一个三十一岁的人了,脸上竟然还没有什么明显的皱纹,除了深深微笑时眼角淡淡的细纹之外,文乔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而他已经很少开怀大笑了,所以哪怕是那些细纹,也很少有人看见。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文乔抓紧了被子,从眯眼看他转换成睁着眼光明正大地看。 也是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亮如白昼,巨大的雷声紧随闪电而来,文乔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惊恐了一下。 一直在按眼窝的宫徵羽忽然放下手朝她看来,不曾犹豫地起身走到床边,问她:“吓到了?” 文乔说不出话来。 她躺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含担忧的宫徵羽,许久之后忽然问他:“离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宫徵羽弯着的腰僵了一下,没有很快开口回答。 就在文乔以为他还会逃避不回答的时候,他缓缓坐到了床边。 屋外还在哗啦啦下着雨,屋内宫徵羽缄默许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声音冷清地打破了压抑的局面。 “有一部分是因为告诉你的那个。”他先这样说了一句。 文乔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很清楚他说的这一部分原因是——她身上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 “那么另一部分?”文乔的声音也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激动或者不甘。 宫徵羽没看她,他视线注视着窗户的方向,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响声,让屋里谈话的两人此刻都心情平和。 “没有以前能感觉到的那个味道了,那是真话。”宫徵羽低低缓慢道,“没有真的想和你分开,这也是这话。” 文乔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面无表情道:“没有真的想要和我分开?” 宫徵羽还是不看她,继续望着窗户说:“对。只是希望你可以脱离我,找回你自己。说到底这是我判断失误,也是我太自以为是。我认为暂时离开你,让你没有退路,不再依赖我,就可以找回原来你光彩照人的样子,就可以让你找回属于你的生活。我那时不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要做家庭主妇,不知道你是被我母亲要求留在家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以为你乐在其中,安于现状,我想改变你,让你变回去,也不希望看你因为我失去了你自己,看你每天因为我早出晚归而敏感急迫,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用这样的办法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这个成语典故用在这里,真是让文乔哭笑不得。 她抓紧了手里的被角,几乎是笑着说:“原来你和我离婚,竟然还是为我好?” 宫徵羽这个时候才终于望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他淡淡道:“是我错了。”他说,“对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