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无论如何也总比现在好,明明夜凉如水,他一颗心却似烈火烹油似的,不得安宁。 陆寒正想着如何跟顾之澄摊牌,却听到顾之澄绵绵软软的声音道:“小叔叔,到了,朕先上马车回宫了。” 陆寒瞥了瞥周围四下无人,眸光微凛便撩起袍子前摆,跟在顾之澄身后上了马车。 “你......”顾之澄仿佛有些不太情愿他跟上来,抗拒似的往后缩了缩。 陆寒眸色清冷,声音如常道:“夜色太黑,臣送陛下回宫。” 顾之澄两只手交叠搭在腿上,陆寒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她难以拒绝。 不过还好,似乎她劝过几句后,陆寒也想通了这缘分的事情急不来,所以冷冰冰的神色也渐渐缓了,如今快恢复如常了。 “陛下,可否让臣看一看那个人的玉牌。”陆寒忽然出声,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格外酥沉。 顾之澄愣了愣,从怀中掏出来,顺便多说了一句,“说起来他倒是和小叔叔一个姓呢!” 陆寒微怔,接过玉牌道:“臣不认识他。” 顾之澄点点头,知道陆景肯定也不认识陆寒,不然方才看陆寒的眼神,也不会如同只是看一个陌生人了。 陆寒端着那玉牌,就着马车内小小一盏油灯看了起来。 灯烛的光亮微弱,就凑到眼前才能看得仔细。 陆景。 哼,名字也没他好听。 陆寒眸底漫起一丝讥讽之意,又将玉牌上写着的地址暗暗几下。 “小叔叔,玉牌可以还给朕了么......?”顾之澄见他一直望着那玉牌,眼神明暗,心里也渐渐忐忑了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还是想将玉牌收回来,心里才踏实些。 陆寒心底又涌起一阵钝痛,仿佛酸胀澎湃的浪潮绵绵不绝袭来。 这小东西......就如此看重她的如意郎君么? 顾之澄只觉得陆寒方才已经缓了的脸色又变回去了,拉长着脸,似乎她不止欠他几百万两银钱,还有这万里江山,难以还清。 她轻咳了一声,将陆寒递过来的玉牌接着,指尖触及那微凉的玉牌面,心底也起了阵阵寒意。 来不及细看,她便将那玉牌收回了怀里,只讪讪笑道:“小叔叔,谢谢你送朕回宫。” 陆寒瞥了瞥她故作讨好的小脸,眉眼弯弯如新月,语气软得能将人一颗心化成绵绵春水。 呵,惯是会用他最吃的这一套。 尽管心中气盛,但陆寒的脸色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了下来。 车厢内又恢复了一片沉寂,只能听到帘子外呼啸而过的晚风,夹杂着路边行人闲碎说话的声音,不经意间从车帘子的缝隙中钻进来一两声。 陆寒抬了抬眉眼,仿佛是没话找话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陛下喜欢那陆景什么?” 顾之澄微怔,睫羽伴着一两缕微凉的晚风轻轻颤着,嗓音轻软动人,“朕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若是与他生下皇嗣,应当会很好看。” 她勾了勾指尖,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总觉得陆寒的眸光越发咄咄逼人,能将这厚厚的车厢壁都凿出一个洞似的。 陆寒好看的眉皱得死紧,恨不得此刻就将这小东西抵在车壁上,让她知道,到底是他更好看还是陆景更好看。 甚至也可以让她知道......他与她生出来的皇嗣,能好看到一个什么地步。 可是这小东西懵懂又茫然的眨着眼,仿佛每一寸的眸光都化成了小钩子,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却终究还是抑制住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