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会想不开:“没坏,哥哥,那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顾长安连忙叫住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递过去:“这是我亲手制的,送给你。” 一早捧在鼻尖嗅了嗅,笑眯眯地说:“好香啊,谢谢哥哥。” 顾长安满脸宠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客气,一定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说完,她又朝长阶之上,那位只能立在寺门内目送他们的唐季年挥手道别。 顾长安张了张口,还欲再叮嘱几句,一早倒退着走:“不能再磨蹭了,李怀信要不耐烦了,哥哥再见。” 地面铺了厚厚一层积雪,结了冰,稍不留神就容易滑倒,顾长安怕她倒退着又摔跟头,忙道:“当心看路。” 她笑嘻嘻地说摔不着,转身去追走在前头的李怀信和贞白。 青天白日的时候,冯天一般会在铜钱里缩着,以免受阳光损伤。 一路上,一早来来回回捧着那只香囊闻,觉得味道特别馨香,李怀信斜眼晲她,忍不住调侃:“装乖卖巧,你倒是会哄别人欢心。” “还行吧,”一早把香囊收起来,在怀里掖好,“主要是顾长安斯斯文文的,比较讨喜。” 李怀信嗤笑:“敢情是他讨了你的欢心啊?” “不然咧,”一早理所当然道:“装乖卖巧也是要参感情的,而且人们好像特别吃这套,只要不遇上修士,像你和贞白,怎么装乖都没用,只会当我是只害人精,一口一个小孽障,嚯,真难听。”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他的确觉得这小鬼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李怀信寻思片刻,还是觉得这孽障没有好到哪里去,太滑头了。 “咦。”一早扭头,看见贞白系着黑布的颈间露出斑驳殷红,往前凑:“脖子怎么了?昨天受伤了吗?” 李怀信瞬间警铃大作,手掌倏地盖在一早正脸上,呼啦一下把人挡开,扭头去看那节暴露出来的脖子,贞白垂头,若无其事的抬手,指尖轻轻将黑布往上提,挡住了。 一早推开脸上的巴掌,佯怒:“干什么你?!” 李怀信生平第一次,和贞白既没成亲也没下聘,甚至未到互生情愫的地步,按照风评,就是乱搞男女关系,更何况是在那种境况下,传出去多丢人,李怀信生怕露馅儿,气势凌人地准备训斥一早,却忽闻远处传来呼救声。 “救命……救命啊……” 三人寻着声源赶过去,只见悬崖边,一女子失足,吊挂在雾凇上,命悬一线。也不知在此挂了多久,扣住雾凇的手臂都麻了,她硬撑着,眼看有人经过,她喜极而泣:“公子,公子救命啊。” 李怀信躬身,蹲到崖边,拽住女子的手腕使劲一拉,人救上来了,女子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脱离危险的瞬间看清李怀信,她微微一怔,转而娇声低泣,泪盈于睫,当即就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李怀信吓了一跳,脱口就道:“你讹人吧!” 女子那张梨花带雨的娇脸明显僵了一瞬,却再接再厉:“若公子不嫌……” “我嫌!”李怀信生怕被她讹上:“我太嫌了!” 被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纵使脸皮再厚也绷不住,但这女子挺住了,实在是中意李怀信的这张皮相,她就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再瞧那一身贵不可言的气度,定不会是寻常家境,女子偷偷将其打量了个遍,盘算着:“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哪怕为奴为妾,也甘愿报答。” “我不缺奴也不要妾。”李怀信被纠缠烦了:“你若实在要报答,就给我磕个头吧。” 在场诸位,皆是一愣。 “啊?”女子尴尬得不行:“磕……磕头?” 李怀信道:“举手之劳,你爱磕几个磕几个,磕完我还得赶路。” “不是……”女子懵了,这什么套路啊? “不磕也行。”李怀信瞪一眼看戏的一早,没好气:“别杵着,走了。”一转头,再看见贞白那张漠不关心且毫无所动的脸,没来由的憋闷。 女子完全没反应过来,转头去望三人离去的背影:“公……公子……” 一早匆匆瞅一眼身后那女子,对李怀信道:“诶,她得多痴心妄想,居然想打你主意。” 声音不高不低,将将传到女子耳中。 李怀信抬手弹一早脑门儿,却觉得这话中听。 一早搓了搓额头,说教似的道:“所以说江湖险恶,不能随随便便出手相救的,万一她赖上你……” ‘扑通’一声,一早话到一半,三人转过头,就见那女子已经昏倒在雪地里。 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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