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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找掌教商量,李怀信却答得驴唇不对马嘴,铁定是想改道往西瞎掺和,不会安生回去了,冯天操碎了心:“祖宗!算我求你了,咱别事事都去逞能行吗!”

    李怀信拧眉,他还没说呢,逞什么能了?

    冯天坚决道:“回太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李怀信没应声,转而看向贞白,鬼使神差地问:“你呢?”

    冯天:“……”天涯海角随他走,丫几时询问过别人意见?

    “嗯?”贞白也没想他会问自己,这人独断惯了,何去何从都由他。

    李怀信又道:“你去哪儿?”

    贞白有自己的打算,这一路随他们走到现在,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恩怨是她自己的,用不着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就像冯天说的,太冒险了,她一个人就可以,或者,应该把一早带上,这丫头也是背着血海深仇要报的。

    贞白道:“去太行吧。”

    就当送他们一程,也趁此机会,寻一寻故人,她还得请寒山君占一卦不是,再顺便,取回自己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贞白潇洒自如,李怀信不敢置信。

    第84章

    顾长安处理完香客的伤,洗净手上的血,便和唐季年独处在他旧居的僧寮,听完了这十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不幸,包括唐季年的死因。

    顾长安一直在发抖,抑制不住地颤,沉默着,像置身冰窟,浑身冰凉。

    大家都是男人,那些后悔伤情的话不必拿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唐季年也不爱听,他爱听什么,顾长安搜肠刮肚却记不清了,好像曾经无论自己说什么,唐季年都是爱听的,十三年,就把他们分隔得遥远又生疏,而比这个更可怕的,却是让他们阴阳相隔,顾长安想抱他,哪怕轻轻碰一下,可是他害怕,怕摸到一把阴冷的空气,怕从唐季年的身体穿过去。

    然后听见他问:“你呢?”

    顾长安狠狠揉一把眼睛,揩掉将夺眶而出的泪,鼻音浓重地应:“嗯?”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去过很多地方……”像流浪一样。

    唐季年看着他,轻轻地问:“走得很远吗?”

    只是这一句话,长刀一样插在顾长安心上,疼得他死去活来。

    走得太远了。

    顾长安答不出口,捂住眼睛点点头。

    其实也不必问,这十三年,顾长安无论所在何处,于唐季年来说,都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远的地方。

    举目可见日,唯不见长安。

    “走那么远……”仿如呢喃,唐季年顿了顿,才缓缓问:“怕我去找你吗?”

    嗓子像被心堵住,顾长安淌了一手的泪,不想哭,却忍不住。

    唐季年没有找,因为顾长安走的时候,他追着马车那么求,那么求都留不住,他知道顾长安铁了心,一定走得远远的,远到他穷极一生也找不到,他只是想不明白,顾长安怎么舍得下?怎么就舍下了呐?若换做自己,那是到穷途末路都舍不下的,哪怕被亲爹打死,被全广陵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也是万万舍不下顾长安的。

    罢了,舍不舍得下都舍下了,追根究底实在没意思,索性不追究了,闲话家常一样讲:“你一个人在外头,受了不少苦吧?”

    太苦了,一个人在外头,酸甜苦辣就只有苦,但比起唐季年,他所遭受的根本不值一提,顾长安摇头:“是我自找的。”他怪自己,“倒是害了你。”

    怪不得谁害谁,唐季年心想,他又何尝不是自找的呢?

    他们离了彼此,就再也没有过好后半生。

    到如今,他死在广陵,那些爱恨痴缠全都成了前尘往事,又何必再跟顾长安较这个劲。

    顾长安纵然出走,犯了天大的错,终归还是回来了,从一个十六岁的小少年,长成一个大男人,高了,俊了,板正了,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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