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没有,刚刚在村口,我们若是没点儿能耐,早就死这儿了,更难说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枉送性命。” ”没有没有。“老蔡连忙赔罪:“实在对不住,因为这个事,村子里人心惶惶,都怕极了,才会这么鲁莽。” 那么训练有素的埋伏坑杀能叫鲁莽?还真能给自己强行开脱啊!李怀信不动声色,用目光刮了老蔡一遍,又把话题拉回去:“既然没造杀孽,自然不会遭天谴,只是那送子观音像,很是邪气啊。” 老蔡直愣愣盯着李怀信:“什……什么意思?” “明明是尊送子观音,可偏偏,好像一尊邪神,是不是,期间被人动过手脚?” “邪,邪神……”老蔡倏地打了个抖:“不,不知道啊。” 李怀信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是不知道还是一时没想起来?” 老蔡被他盯得后背脊发毛,捏了一手冷汗,他在裤缝处抹了抹,几乎是硬着头皮说话:“真不知道,那什么,天色已晚,要不我先带两位安顿下来,之后的事,咱慢慢再说。” 然后逃避似的,也不等他们答应与否,自顾带路去了。 李怀信盯着老蔡走出院子的背影,嘀咕:“问他几句话,好像被我刁难了似的。”刚要大步跟上,又拐到了贞白身侧,带些责怪的口吻说:“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打算一五一十的跟这种人聊吗?” 贞白不明白:“哪种人?” “缺心眼儿还是没眼力劲儿,这种人一看就是个奸诈之徒,最擅长虚以为蛇,你想直来直往的问明白,他能懵得你三天三夜找不着北。” 贞白素来直接,确实说不来方才他诈供唬人那一套,但也不至于被人懵得三天三夜找不着北,她不愚钝,会有自己的判断,不是谁说什么就信什么。她抬眼,盯着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的老蔡,缓慢跟着,稍一侧目,就是李怀信的后脑勺,这人的反应相当敏锐,想必也是察觉了什么,否则不会连她说句话都谨而慎之的打断。 贞白道:“所以你才吓唬他?” 李怀信偏过头,目光扫过一片水田,轻飘飘落在贞白脸上:“没吓唬他,我就试试,若他心里没有鬼,听见送子观音能吓成这副德性还敢说他不知道?!” “应是有所隐瞒,不过,那个女人死得的确奇怪,她的肚子里,有股怨气。” 李怀信不经意踢到一块石子,砸进水田里,咕咚一声,溅起水花,他脚下一顿:“肚子里有怨气?” “对。” 光凭这三言两语的对话,他已经脑补出了一段鬼胎撕开母亲的肚子,跳出母体为祸人间的场景了。 第38章 屋舍破败简陋,一股子尘土腐朽的气味,李怀信一时没忍住挑剔:“这是人住的地儿吗?” 老蔡尬笑:“二位见谅,咱们村就这条件,只能凑合着住了,一会儿我给你们打扫打扫。” 贞白扫了眼挂着蛛网的房梁,潮湿的青瓦长满青苔,她问:“这屋子常年没有人住吗?” “诶。”老蔡应道,从桌子底下拎出木桶,往院外的井边走:“这是我大姨父家,他们都搬走了。” 李怀信站在屋外不肯进,随口问:“搬哪儿去了?” 老蔡把绳子绑在木桶上,打了个活结,闻言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才把木桶扔井里,拽着绳子答:“搬城里去了呗。” “哪个城?” 老蔡犹豫了一下,伏在井口抬起头:“你打听这个干啥,他们都二十年没回来了。” 李怀信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随便问问。” 老蔡拎着半桶水进屋,路过他身边时说:“没什么可问的,去城里过好日子了,不会再回来的。”他迈进门槛,扯下梁上一块抹布,吆喝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李怀信侧身向内,盯着老蔡拧干水,去擦桌上那层积厚的灰。 夜里起了风,拍打在窗棂上,嘎吱作响。 李怀信和衣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这时一个黑影闪进房中,消无声息地朝床榻靠拢,然后像根木桩似的立在那,须臾,一只苍白的手伸向他,李怀信倏地睁开眼,对上一双高眉深目,亮在黑暗中,近在咫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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