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成日家的看,能看出什么?别到时候自己都生成了一棵树,变得跟这树一样的木木呆呆的。” 这话他说了不下几百遍,到后来就算是戚梦虞说他只不过是喜欢在这树下乘凉,也还是管不住他的嘴巴,一样的叭叭叭的来回的时不时的就要说上这么一句。 “大哥不喜欢你温润的与世无争的书生意气,时常说你是温吞吞的慢性子,再这样的磨蹭下去,只怕到时候连自己的仇也报不了。”于菀说到这里有些唏嘘,她曾经也是和大哥一样的想法,想着或许是师傅教的好,还有这天幕山的气氛好,所以让二哥变得温润了下来。 “我不讨厌这样的你,我甚至有时候会在想,若是你真的忘了这仇恨,或许对你才是最好的。”于菀看着脸色苍白浑似久病不愈,大限将至的二哥,的湮灭一丝水迹,“这样你就还像从前一样的,做一个仗剑天涯的风雅侠客,在江湖上留下许多的美好传说。” “可是我没有忘记,我没有一刻忘记当年的场景,那些腥臭的血色还牢牢的钉在我的脑袋当中,就算是夜深人静之时,也没有一刻忘却。”戚梦虞面不改色的说,这件事已经离现在的他太过遥远了,曾经的仇人和家人都已经迷糊了,偶然之间回想起来的也不过是一星半点儿的朦胧记忆罢了。 “所以,你才会把那孩子慢慢的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你当年一样。”于菀轻轻地道:“我见过那孩子了,那孩子很像年轻时候的二哥。” 戚梦虞并不反对她的这个想法,平和的笑了一声,“今日本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倒叫你受了牵连,救出儿子之后在这儿过了灯会之后再回去吧,你也该和大哥和阿陵见见,他们都很想你。”说罢陡然之间没了精气神一样的软软的倒在椅子上,撑着头的不再和于菀说话。 于菀眼睑轻轻扑闪两下,心里强忍着的按捺下去即将要叹息出声的惋惜,她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门口自然站着接她去见孩子的人,是刚刚引着她进来的那个容貌姣好,气质若岩岩孤松的少年。等走到了大门外,在开口问道:“你们师傅是领了哪家的孩子养在身边了么?在他屋中看见许多的小孩子的玩意儿,这么多年不见他,竟不知道他已然有了孩子。你师父脾性清冷,不喜欢与人来往,身边有个活泼些的孩子,对他也好。” 那男子是戚梦虞的二徒弟,名唤武清的,性情孤请寡言,但听见这句话也不由得出声驳道:“夫人错了,师傅身边哪里有领过什么孩子,他此生唯一爱护过的就只有小师弟一人罢了。当年还是师傅在禹州的时候看见小师弟,当时心中便有了想要养在身边的念头,但还未动作就被粟音仙子带回了宗门,又被剑宗大人抢了先,这才没做了自己身边的弟子。但这么多年和剑宗大人一样的如父亲一般的照看着小师弟长大,我们每个人都时常被师傅耳提面命的说是要好生照顾着小师弟,不可让他受了委屈。那些个小玩意儿,都是当年小师弟在这里玩耍的时候,师傅亲手做的。” 说到那些个小玩意儿,武清也难得的有些感慨,他们师傅是个什么性子,他们做徒弟的自然最为知晓,这样一个称得上是冷心冷肺的冰雪做心肝的人,竟然会有一天这样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着实是叫他们惊讶怅惘。 惊讶的是竟还有能看见他这样有人情味的一天,怅惘的是他们作为他的徒弟,早年间便就跟了他,风风雨雨的伴了他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比不上一个晚了许多年的孩子。还在他们也不是什么善妒的人,不过是闲暇时闲谈两句便就罢了。 “原是这样······二哥果真与以前丝毫未变,还是一样的赤血热诚。”于菀最后一句话是裹在口之中慢慢的吐出来的,叫跟在一边的武清心中微微一惊。这妇人先前来的先来的时候,不过以为是一个与师傅家中有亲的寻常亲眷有罢了,但现在看来与师傅之间该是有什么更深的渊源才是。只可惜了刚才只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