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封野抬头,本是沉静的眼神顿时闪现纯粹的欢喜:“空儿,你来了。” 燕思空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床边:“今日的药喝了吗?” “喝过了。”封野的眼睛自燕思空进屋之后就始终跟着他,像是生怕漏看一眼般,“坐吧,晚上陪我一起吃饭。” 燕思空扫了一眼床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你晋封之后收到的?” “对,光贺文就受了一箩筐。这些,是我命各府道官员呈交上来的过去二十年当地的军政法税概略。大同我自然是熟悉的,黔州除河套以外我还需多了解,宣化与辽东则几乎是一概不知。” “待你伤好了,理应去巡视其他三府。” 封野点点头:“是该如此。” “你的伤何时才能好?”燕思空盯着封野的胸口,“此次为何反反复复总不见愈合?” 封野低头看了一眼,但那处包着伤布,又穿着衣裳,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撕裂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日夜都折磨着他,自他受伤几个月以来,他没有一晚能安稳入眠,他轻描淡写地说:“许是大同的大夫医术不比阙伶狐高明,应该快好了。” “我让阙忘去药谷请他的师伯、师叔、师兄,什么人都好,你的伤势再拖下去,会伤了根本。” “别担心,我休养一段时日,会好的。”封野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书,“你看,这是梁慧勇送来的,他在辽东颇有威望,我打算……” 燕思空将他的手慢慢压下了去,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瞳眸,沉声道:“你此次伤情反复不愈,皆因那日坠马,醉红不是人,讲不得道理,但你的随行侍卫却不劝阻你跑马,该治他们渎职之罪,以儆效尤。” 封野显然不愿接续这个话题,他道:“不必了,是我硬要骑的,怪不得他们。” 燕思空冷道:“他们身为你的贴身侍卫,为你的安危当万死不辞,如今却令你坠马受伤,怎就怪不得他们。” “我说了,是我坚持要骑的。”封野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自己口吻过重,轻叹了一声,握住燕思空的手,缓声道,“空儿,此事不必牵扯无辜,我自有分寸。” “分寸。”燕思空强忍着怒意,“你有分寸吗?你身为镇北王,可知自己的安危干系四府百姓,岂可因一时兴起就做出那样莽撞的事,你的伤原本就要好了。” 封野小声说:“你就这么急着离开吗。” 燕思空怔了怔:“你说什么?” “你如此关心我的伤势,是等着我伤好之后就可以走了吗?”封野心颤地看着燕思空,他害怕从那张嘴里听到一个“是”字,更害怕从那双眼里看到冷漠,可偏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