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沉思片刻,看向了余生朗:“我以为,要解黔州之危,必须从大同调兵。” 众人齐齐看向余生朗。 余生朗怔了怔,旋即苦笑:“自瓦剌大败后,很多从前被瓦剌聚集或压制的蒙古部落,都纷纷自立,时不时侵扰边境,虽然难成大气候,但他们打的是游击,我们兵力有限,根本抓不过来,边关百姓苦不堪言,大同,已今非昔比,能调来一万兵马,已是不易了。” “我在奏折中,也恳请陛下为大同增兵了,但大同与黔州接壤,若黔州失守,大同的粮道也会受限,唇亡齿寒啊。” 余生朗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薛总兵……也有他的难处。” 薛荣贵是如今的大同总兵,此人接管大同军三年以来,无功无过,他灭不干净蒙古兵,并非是他无能,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朝廷这三年一直想和蒙古兵谈合,但由于瓦剌这个蒙古最大部落的衰败,致使蒙古分列,部落和部落之间还多有敌对,今天与这个谈和了,明天那个还要来烧杀抢掠,无休无止。 若是封剑平还在,按照他当年的战略,趁胜追击,打击游散的蒙古部落,建立更强盛的大同防线,同时扶植亲我派的新的蒙古王,一统游散部落,开放互市,夷夏交好,才是完全之策。 可惜,封剑平已经带着未完的大志,和百年来唯一可能让西北边境和平的希望,冤死在了诏狱。 燕思空深知要调动大同军,必须让大同边境恢复和平,否则他们逐鹿中原,夷狄趁势入侵,那就全完了。他道:“我想去见见薛总兵。” “这……” “此去大同,快马不过两三日路程,只有我将大同的情况奏于陛下,陛下才会重视,我会求陛下再派使臣去蒙古,瓦剌分裂后,察哈尔部如今最强盛,若我们扶植察哈尔部统一其他部落,向其开放马市,至少可以解决那些散兵游勇对边境的骚扰。” 徐永道:“可几年前,朝中大臣们就对是否开放马市争议过,最后不了了之了呀。” “几年前,还是阉党专权擅政,如今自然是不同了,我会分别给赵将军和廷尉大人去一封书信,劝他们共同向陛下诤谏。”燕思空眯起眼睛,“朝廷不同意开放马市,主要是怕养虎为患,但如今我们都看得清楚,察哈尔还不成气候,但卓勒泰和封野这两柄大刀,已经快要挥到脖子上了。” “燕大人言之有理啊。”吴莽一拍大腿,“我们早已商议过,若开放马市,能令河套重新恢复生机,我大晟强盛了,就算察哈尔逐渐壮大,也不敢轻易来犯,反之,边关无休无止的烧杀抢掠,根本除之不尽,放着河套大好的丰美土地无人耕作、畜牧,哪里是长久之计。” 余生朗也赞同道:“薛总兵亦有此意,可几次上书,朝廷都不允,若燕大人能促成此事,实在是西北军民之福。” “如此,劳烦余将军随我去一趟大同,为我引见薛总兵。” “好,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