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也是累了,躺在床上,不过片刻,谢鸾因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枕黑甜。 第二日起来,好在,已恢复了些精神头。 等到新人敬了茶,便已是日上三竿了,齐慎左右无事,索性帮着谢鸾因一起清点了礼单和库房,一一登记。 如此,忙碌了两日。 托齐恺新婚的福,他们两人也过了几日蜜里调油的日子。 但也仅只是几日罢了。 腊月二十五,齐慎便不得不动身回了东边海岸。 却是倭寇前日,将水师海上巡查的一艘船给俘获了,却是将船上的人,从将领到普通士兵都杀了个干净。 将头颅割下后,用尖刀挑着,到沿岸来欢呼叫嚷。 这已算得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口气,身为统帅的齐慎自然忍不了。 是以,这才不得不走,连年也过不了。 而且,这一去,说不定还得与倭寇动手。 “好了,别苦着脸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得了空,又回来。”齐慎也是舍不得谢鸾因,不顾其他人在场,便是将她搂进了怀里,裹在披风中,狠狠亲了一口,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遍。 “那好!我不苦着脸。你也得答应我,要好生照顾自己,别伤着,也别再瘦了。”谢鸾因将他轻轻推开,仰头望着他,恨不得直望进他眼眸身处。 齐慎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声,抬手轻捋了一下她的发丝,这才蓦然抽回手,转身便是大步走向了马儿,翻身上马,打马东去,再未回头。 谢鸾因在他身后,目送着十几轻骑绝尘而去,目光亦是远得如同云山雾罩。 “这才回来几天工夫,又走了,再急,好歹等到过了年再走啊。这一走,也不知又要多久才会回来了。”李妈妈却是不由叹息道,话语间,满满的隐忧。 李妈妈在担心些什么,她又岂会不知,不过……谢鸾因抿嘴笑了笑,转身往屋内回,“走吧!齐慎走了,先生那里也空了,咱们收拾收拾,往四福巷子去吧!我的功课可不能再落下了。” 四福巷子,也就是莫府所在。 李妈妈在她身后,望着她略带着些雀跃的背影,很有两分纳闷儿,不由在心里嘀咕道,怎的这次送大人走,夫人好似没有什么不舍呢?这是为什么? 等到李妈妈终于知道为什么时,却半点儿没有放心,反倒更是忧虑重重了。 时间过得飞快。 这里的气候,比不得在北方时的四季分明,还没有觉得冷过,过了年关,这天气,又是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 分明才不过四月间,军中的汉子们却是个个都穿不住衣裳了,常常都是打着赤膊,尤其是在海上操练时,更是如此,一个猛扎,便是进了水里。 一个个在水里矫健地翻腾着,便是犹如一尾尾的鱼儿。 自从去年开始,每十天,各个卫所中便都有检验。 只要能够拔得头筹的,可以得二十两的赏银。 二十两。 那可相当于普通士兵一年多的薪俸了,将士们的热情可想而知。 每日里,自动自发操练的人处处可见,有练习泅水的,有练习水中搏击的,有练习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