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尉慌什么?”瞧这苍白的小脸,杨思都不忍心作壁上观了,他冲着秦恭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休息,别一直绷着神经,“来来来,坐下说话。这里还有一袋水,喝了解渴。” 秦恭谢过杨思的好意。 他是武将,身体素质可比杨思这个文人好多了。 目前不仅缺粮还缺水,杨思的水囊还是留着给他自己喝吧。 秦恭忍不住道,“杨军师真是一点都不急——” 杨思说,“再有一两日就水尽粮绝了,思怎么能不急?” 秦恭将他的表情仔细打量一番,怪哉道,“军师若是着急,怎么会如此淡定?” 杨思反问,“难不成思急得跳脚了,粮食和水就会凭空生出来?” 秦恭:“……” 头一回见人把“破罐子破摔”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秦恭道,“粮食紧缺,士气动摇,最后还不成了敌人的瓮中之鳖?” 杨思笑着去瞧监军程远,笑道,“粮食紧缺不假,但士气动摇可就夸大了。” 秦恭怔了一下,蓦地意识到什么。 寻常军队,莫说粮食缺得只能供应一日,哪怕还剩下半月,军心也会呈现溃散之态。 随着粮食短缺时间逼近,必然出现兵卒私逃或者怯战情绪。 时间拖得越久,逃兵越多,这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举个现成的例子—— 许斐被围困山瓮城数月之久,他招募过来的“注水兵”是最先逃跑的,随着时间推移,数量达到了三万之多。他们四散奔逃,流落他乡成为暴徒,危害百姓。之后就是有资格领军饷的兵卒,然后才是亲信部队,危难关头还愿意留下来同生共死的,基本都是忠心耿耿的精锐。 秦恭这几日一直绷着神经,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这点。 万余大军东奔西逃数日,粮草日渐匮乏,底下兵卒还未上报一例逃兵。 这、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杨思见他神情恍惚,嘴角溢出一声轻嗤。 “思先前便说了,主公允你统领一万精锐,那必然是货真价实的精锐。” 秦恭心中被狠狠触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可、可……恭还是有负主公厚望……” 秦恭深知万余精锐有多难得,他们都是用大把钱粮和巨大心血砸出来的。 一下子损失一万,秦恭摘了自己脑子都抵偿不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亓官文证,一张檄文打得人措手不及,我们才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杨思暗中咧了咧嘴,若能侥幸生还,非得打上亓官让的家门,让他赔偿一番。 秦恭以为杨思这话是安慰他,心中的负疚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没想到姜芃姬一上来就对他予以厚望,这份信任让他内心泛起了酸涩,同时又暖得很。 秦恭忍了忍,绞尽脑汁找了别的话题。 对于将领而言,再没什么比训练出虎狼雄师更加有成就感了。 他想知道身后这万余精锐,到底是谁练出来的。 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人人有份吧——”杨思不肯定地道,“再者,精锐的诞生也不全是某个人的功劳。” “怎会?”秦恭纳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