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子时的金陵早已归于静谧,天色暗得似乎能滴下墨汁,芮秋一身夜行衣将自己融入夜色中,警惕地向周围瞥过,确定四下无人后利落地翻墙进了顾家。 芮秋几天前接了个偷东西的活,按理说这种与白送银子没区别的好活是轮不到她的,照往常不出意外一定刚贴上榜就被底下那群人饿狼似的抢没了。 但那天芮秋回堂里,这张到顾家偷东西的赏金就明晃晃的贴在榜上,底下人仿佛它是透明的一样熟视无睹。 芮秋是个警惕的,觉得有诈,还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放下蠢蠢欲动的手转头打算另谋财路, 急需七株天山雪莲,限期七日。 呵。 芮秋冷笑一声。 她去年年少无知被人骗着接过一单,也是采药,挂在悬崖上一夜最后愣是靠她强大的求生意志爬上来了,一株没采到还差点把命赔进去。这种损兵折将的事芮秋吃一堑长一智,坚决不接。 暗杀皇帝老儿,无限期。 呵。 芮秋又冷笑一声,这张纸估计就是贴在这自己风化了也不会有人接,如今皇上正当鼎盛,李朝又如日中天,就是他们这群讨口饭吃的江湖混子也不愿去找那不痛快,坚决不接。 她绕着那个简陋的木头板子转了几圈,月末了,连雇护卫最勤的珠宝铺子都没有单子给他们。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芮秋抬手拽住了那张纸, 寻此物,现在金陵顾家,限期三月。 低下画着一个类似匣子的东西,看着似乎其貌不扬,没什么玄机。 芮秋今天再不接活月底清算发现她这个月白纸一张,清风堂这个只看业绩不讲人情的地方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处,眼看入冬,现在被踢出去她和她的二郎神恐怕没有活路,咬咬牙,一把撕下了赏金令,转头走出了大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在她揭下的那一刻似乎整个大堂都静了一刻,等到她转头却又恢复了原样。 芮秋只当是自己的错觉,真正接下了这活反到心里不再疑神疑鬼,罢了,芮秋把赏金令一把揣进袖子里,既来之则安之,或许真就是个普通的活计也保不齐。 在顾家周围侦查了三天,摸清了顾家的护院换班时辰,顾家在金陵是有名的皇商,顾家当家顾忠是个经商的好料,带着顾家从一个普通富商成了颇受皇上器重的皇商,前几年皇上南巡时到金陵就到这顾家落脚,一时大出风头。顾家的生意也水涨船高,把金陵最旺的商铺全攥在了自家手里。 芮秋听闻过顾家有钱,市井之间顾家的传闻随处皆是,地下埋了多少黄金啊,顾老太太满头金钗啊,连下人都打扮得像一般人家的小姐啊,狗都穿丝绸做的衣服啊,传得有鼻子有眼,芮秋从前不屑,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给狗都穿那么好的衣裳吧。 等芮秋和眼前这只穿着金色苏绣衣裳的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信了。 芮秋突然悲从中来,这顾家的确钱多得没处花了,估计连府里的杂草都是镶金边的,她在顾家连根草都不如。 眼前这只狗被顾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