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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不少文人墨客并未有幸一见真容,听得传闻,不禁心潮涌动,开始发挥想象撰写诗句赞美。

    娘姨手法娴熟,挹取一匙蔷薇花露入掌心,替棠儿拍面,再扑粉上妆,描眉抹胭脂,最后在额间一点相思红。先是牙梳后是篦子,束好精致的发髻,又用香泽润发的蔷薇水刷平整。

    美人晓镜玉妆台,仙掌承来傅粉腮。铜镜中的人儿美妆已毕,脸颊晕出淡红,雾鬓风鬟,风采惊鸿,有种刻意的华丽,又如一抹金光流溢的仙影。

    满堂灯彩,照耀辉煌,丫鬟娘姨们穿梭进出,一盘盘水果点心摆得整齐。

    茶厅内的陈设豪华中不失雅致,与内厅的金碧辉煌相比有云泥之隔,高额茶围钱将囊箧萧条者拒之门外。书架整整齐齐,钧窑瓶中插着一束莲蓬干花,案上笔墨纸砚齐备。墙上挂着数幅山水画,远山起伏,溪流折叠于茂林雾霭间,笔墨细致,布局清朗,画风秀逸。

    一顶大轿停在门口,仆从簇拥下进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爷。

    金凤姐顿时欢喜,如同见到前世情人般热情,双臂往来人胳膊上一挽,身子就偎了过去,娇声媚气道:“胡爵爷,可把您盼来了。”

    胡家是名门望族,爵位世袭罔替,胡爵爷上了年纪身体不好,退职后离开北京,在气候温润的江宁置办豪宅,带了部分家中女眷,还养着数个美貌如花的小妾。

    胡爵爷自然也是慕花魁之名而来,一把将金凤姐的手臂推开,“你身上的脂粉味儿我受不惯。”

    老东西,都这把年纪了还嫌自己!金凤姐心中不快却连忙道歉,手一挥,指着妈妈道:“赶紧的,茶厅熏香上果品。”

    桌子中央是一个粉彩梅开五福盘,里头糕点精致。旁边足有十数盘时鲜果品,苹果,木瓜,葡萄,桂圆等鲜亮好看,不管用与不用,只要客人让上,都是好赚的一笔。

    丫鬟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是水烟袋和银水烟筒,胡爵爷将手一摆,“我吃不得烟。”

    金凤姐忙让丫鬟退下,亲自斟上一碗茶,从怀中掏出白绢帕仔细擦干净碗口的茶渍,笑脸盈盈捧到胡爵爷面前。

    坐了片刻,胡爵爷将茶碗重重一搁,不由发起脾气来:“去,叫棠儿过来伺候。”

    金凤姐一脸为难道:“丫头的茶围是二百两,现在有其他客人,要不我让小蝶过来伺候您?”

    胡爵爷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将四张百两官票往桌上一拍,“什么客能比我胡某人更有钱?”

    “哎呦!”金凤姐惊呼一声,顿时满口奉承,“您这一掌拍下去豪气无敌,稍等,我这就去叫丫头过来。”

    知忆陪棠儿坐在书案前,陈司逸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执笔回了棠儿的词。

    他的字亢气浑涵,写得极为洒脱流畅。棠儿不禁心潮起伏,含笑看着左右不适的他,诚恳地说:“你的字真好。”

    被她这样瞧着,陈司逸的脸愈发红了,“棠儿姑娘的字才好,神韵风骨皆具,定是临过闺阁名家。”

    棠儿顾盼之间娇韵动人,咬着下唇,至桌上端起一杯茶。陈司逸双手来接,紧张中不小心触到她的手,慌忙一缩,茶碗瞬间翻在怀中,淋淋漓漓湿了一身。

    棠儿一急,稳稳抓住了险些掉落的茶碗,忙搁下,从袖口拿帕子,抬头正巧对上他的目光,脸颊的红晕缓缓泛起,难为情地背过身去。

    知忆忙拿毛巾上前,细细帮陈司逸擦拭衣襟,低声打趣道:“都这么羞,我看你俩真配。”

    陈司逸分明听见,心中无限喜悦,脸上热度,嘴角笑意更浓。

    金凤姐花摇柳摆地进了门,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暗笑,这种涉世未深,没开荤的小毛头最好对付。

    有上回为鉴,金凤姐毫不客气,伸手就往陈司逸腰间一搜,直接拿出银票,半笑半认真道:“我们家丫头有才有貌,唯独没银子,你这是准备拿给丫头的吧?”

    陈司逸被她弄得一脸窘态,红脸点头道:“是。”

    金凤姐数一数银票,加上进门的六张百两天宝行私票,这陈公子有钱,家中不是开金铺就是开钱庄的。她那双灵活的眼珠在陈司逸脸上又绕了一圈,转身将银票往棠儿手里一塞,笑道:“丫头,你得跟我下楼一趟。”

    棠儿知道是要应付其他客人,轻声对陈司逸道:“你等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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