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当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有一个人睡不着,坐在客厅对着能看见院子的玻璃窗发呆,这一坐便是一宵。梨树似乎起了怜悯的心,即使有风吹来也绝不晃动树叶发出扰人的声响,陪着沙发上的人过了一个万籟俱寂的长夜。 清晨,厚实的大门被打开,沙发上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跑到门边。进门的人没看清来者,受到惊吓后退了半步。还在奔跑的人看见对方这反应也收住前行的脚步。 「小飞。」王燕几不可闻地叫道。 陈飞又退了半步,瞇起眼睛彷彿在看清楚来人。王燕像在海里被狡猾的海藻缠住了脚,她挣扎了一会儿才把海藻解开,走到陈飞面前捧起陈飞的脸。 「你的脸好冰,是不是昨晚在外面着凉了?」 原本任由王燕抚摸的陈飞突然一把握住王燕的左手,拽到眼前细看,一张冷风过境的脸迅速被滚烫的岩浆淹没:「链子呢?」 王燕抬手想捂住陈飞说话音量过大的嘴,又想捂住空荡荡的左手,一时间双手乱挥。 「我问你呢!链子去哪儿了?」 王燕双手捂住陈飞的嘴巴,细声劝喻:「别这么大声。链子不见了我正在找,很快就会找到的。」 陈飞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气焰拔高扯下王燕的手说:「前天那个男的夸过你手链好看,是不是他偷了?」顿了半秒开始口不择言:「操!还说甚么『做饭的人』来耍我我看他就是盯上你了!」 「陈飞!你别乱说话!是我自己弄丢的跟别人无关。你注意言辞!」王燕也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陈谦和揉着眼睛打开房门,修罗场迎面袭来。陈飞看见他出现,眼睛登时撑圆,衝上前吼道:「把另外那个男的给我叫出来!」 还没醒的陈谦和被喷了一脸口水,摸不着头脑地看向王燕。 王燕拉住陈飞不断向陈谦和道歉,又转过脸对陈飞说:「别胡闹!不关他们的事情,链子我自己找。」 「我胡闹?」陈飞无处质问,怒极反笑,随后敛去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露出一脸戾气对陈谦和问:「那个男的在哪里?」 一清早被人指着鼻子骂陈谦和脸上也带了点慍色。他耐着性子问:「发生甚么事情了?」 王燕上前却被陈飞拦在身后:「你们垃圾民宿的人偷了我女朋友的手链,快叫他出来!」 陈谦和刚还有点慍怒,现在只剩下二丈和尚那颗光头。在他恍惚的时候陈飞两步走到江川房门前砸门。门很快就开了,江川也是一副被吵醒的样子。陈飞直接上手揪住江川的上衣领口,质问对方手链的事情。江川比陈谦和更摸不着头脑。陈谦和拧着眉走过去把江川的衣服从陈飞手中解救出来,刚褪去的怒意不仅重返脸上,而且丝毫不隐藏让人一览无遗。 「他不可能偷你女朋友的手链。有事好好说行吗?链子不见了我们可以一起找。」陈谦和挡在江川和陈飞之间把江川护在身后,语气尽量平缓。 王燕劝阻的声音比陈飞斥喝的声音要小一些,因此后者的话一字一句准确地传达到陈谦和和江川的耳朵里:「你说他没偷那是你在包庇他,你俩在串谋!我没傻到这种程度。他要是不把链子交出来我就报警!」 陈谦和的手抚上太阳穴,两腮因为牙槽咬实了而显得轮廓分明。江川这会儿大概理清了事情,侧过头去看陈谦和,顿时眉眼间的惺忪一挥而散。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 江川的嗓子休息了一夜此时发声略为沙哑低沉,像寺庙里的鐘声安寧但震慑人心。陈谦和原本在疯狂跳动的太阳穴忽而静止了。 「你要报警也要有证据。」 证据呢?陈谦和没问出口,但眼神像一个地府判官在审亡魂,把几个人的立场位置对调了。 陈飞一时无法列举理据,只能把刚刚包庇串谋的说法再搬出来,又添加了一些罪名:「无奸不商,你敢说你们手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