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桂花的浅香,带着初秋的微凉,自影影绰绰的树影之中飘摇而过。 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不过须臾,执手之间,恍如隔世。 进药庐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暗,现在已然大亮。 垣清就在巷子拐角处住,离医馆并不远。见是我,前来开门的那人也没多说什么。 白瓷碗中的药一路上被我晃的溅出少许,有些洒在了我袖子上,晕开小小的一片。我在垣清房门前停下,看着碗中不断晃动的褐色药汁,迟疑了一下,腾出右手敲了敲门,“垣清,你起来没有?” 待了片刻垣清才过来开门,有些疑惑地道,“这么早?”说着看了看我手中的药碗,诧异地问,“这…你不是一路端过来的吧?” 我干笑道,“那个…我…我今天起得有些早,其实…”我低着头,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看我这样他也没多问,接过我手中的药碗道,“先进来吧。” 我稍稍松了口气,一步还没迈出去,眼前忽然黑了一下,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倾了出去。待我清醒过来,看到的便是垣清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圈着我,而我则是整个压在了他的身上,彼此的衣物都多多少少的洒了些褐色的液体在上面…完了,药都洒没了… 垣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急,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门槛绊倒的!” 他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我,嘴角略略带了几分笑意。我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立马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垣清你衣服放在什么地方?” “最左边一个柜子里。”他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碎片。 我随意拿了一套衣服递给他,故意扯开话题道,“今晚镇上要办烟花会,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烟花会?” “嗯,今天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不由自主的偷偷瞥他。 “中秋节。”他接过我的话,笑得有些苦涩,“这样…我还真忘了,今晚什么时候?” “酉时开始,每隔一个时辰放一场,一共四场。”我起身拿起扫把将地上小一些的碎片堆在一起,“我们酉时去,看过第一场就回来,夜里凉,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垣清站起身来,微微摇了摇头,“子时去吧,看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我有些不解的看他。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没有多说什么。 “哦,那好…我先回去了,药熬好了我送过来。” 我强压着头晕的感觉匆匆跑回医馆,扶着桂树粗壮的躯干大口大口的喘气。点点嫩黄色的花朵无声落下,簌簌扬扬,纷洒如雪。 有限的时间里,我做了一场无法改变的决定。 今天天色并不好,灰黑色的天幕阴沉沉的压着,中午的时候下了会儿雨,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 垣清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再像从前一样,苍白的可怕。 酒香和着不断升腾的热气逐渐氤氲满整间屋子,我垫了毛巾,将酒壶从热水中拎到桌上。抬头看了对面的垣清一眼,故作不满道,“现在的大夫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真是的,不会看病就不要乱下诊断嘛……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垣清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我递上前去的酒杯,幽幽地道,“但愿吧……但愿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他饮一口酒,看着我继续道,“芍药,其实我并不怕死,以前我总是刻意与身边的一些人保持距离,我怕我离开以后,他们会有遗憾,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的生命多一丝一毫的灰暗。可是你不一样,陪在我生命的边缘的是你,明知我随时都可能离去却依然毫无保留的走近我的是你。你就是有这样一种力量,在我孤独无力的时候让我感觉自己并不是孑然一身,在我面对死亡几近绝望的时候让我看到生的希望。芍药,你不知道,相对我而言你有多么重要……” “我知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粲然浅笑。 杯中的残酒凉了大半,我突然觉得,身上似乎不那么冷了。 我不止一次地祈望着时间能够停止,岁月静好,时光柔软。我无法描述,那是怎样美好的画面。 雨越下越大,我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执笔在纸上写着, 垣清: 从一切开始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