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漂浮在河水里,早起去河边洗衣的人发现了她,马上报了官。京兆府尹听闻有如此恶劣的抛尸案,亲自带人去了案发现场,勘察检验。明英的尸体被打捞起来的时候,脸上肿胀的伤患处已经有了蛆虫在蠕动,根本辨别不出尸体的身份。 京兆府尹只好张贴告示,让人认尸。 明英娘走进京兆府尹的停尸房,还没看到尸首,就扑上去哭了起来。 “明英,明英,我苦命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抛下我走了?”明英娘哭得肝肠寸断,一抽一抽的,几乎上不过来气。 衙役见状都去扶她:“大婶,你还没仔细瞧呢,怎么知道她是你女儿?” 明英娘就说:“我的女儿我能认不出来啊?我的英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小的时候为了帮我劈柴,右脚的小脚趾被斧头劈断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伸出席子外的脚,没有小拇指啊,不信你们看。” 众人一看,尸体的右脚果然没有小脚趾,只有孤零零的四根脚趾。 明英娘和她相依为命,十几年来就她一个盼头,见她惨死,哭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她哭得晕了无数次,在衙门做了口供。 明英是在五天前失踪的,那天傍晚明英娘说想吃桂花糕。正好家里没有桂花了,明英孝顺,就说她去买桂花。 谁知道,她这一走就是五天。 这些天为了寻找明英的下落,她走坏了一双鞋,眼睛也快哭瞎了。没想到再得到她的消息,竟是母女天人两隔。 明英娘坐在衙门外,眼神空洞,双眼浮肿,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衙役急急忙忙进进出出,根本无人在意一个可怜无助的女人正坐在门后经历怎么的挣扎。 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出了一桩令人痛心的命案,于她而言,却是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依靠。 她头深深埋进臂弯中,咬紧了唇痛哭。 她哭得太伤心了,所以那个女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她也不知道。 有个温柔的女声在她面前喊她:“大婶?” 她微微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站着个和明英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她满脸悲戚,递了块白丝绢给她:“大婶,你就是明英的娘吧?” “你是……”明英娘抬头看着她,在她的记忆中不认识这么标致的女子。 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滚了出来:“我是明英的小姐妹,大婶叫我阿金就可以。” 听说她是明英的小姐妹,明英娘更是伤心难忍。女儿和她都是一般鲜活的年纪,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芙蕖花一样美丽,自己的女儿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以手掩面,痛苦不已,眼泪就从指缝中淙淙流出。 “阿婶,知道明英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我……”阿金顿了顿,她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明英娘就仰头看向她,阿金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算了,还是不说了,你我这样的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明英娘攥紧阿金的手臂,犹如攥紧救命的稻草,哭道:“是关于明英的,是不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告诉我,是谁,是谁杀了明英?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他们那样的人,我们怎么可能为明英报仇?”阿金脱口而出,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又紧紧闭上了嘴,她摇摇头,说:“阿婶,你别问我了,这些事情你还是知道的好。就算知道,我们也没办法为小蚊子讨回公道。” 她喊明英小蚊子,明英娘就觉得她说得没错,小蚊子是明英的乳名,只有她叫过。明英不是个外向的孩子,肯将乳名告知别人,说明她对眼前这个少女是很亲切的。 “阿婶,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小蚊子去了,您还得保重,一定要节哀啊。我还得回去上工,不便久留,我先走了。”阿金借口要走。 明英娘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她浑身都在颤抖,本来就瘦黑的身躯看起来更加孱弱,她哭得可怜极了:“求求你,给我指条明路,告诉我明英的事情,就算做不了什么,我也得做点什么,我是她娘啊。” 阿金吸了吸鼻子,又掉了几滴泪,她好像被感动到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压低了声音对她道:“阿婶,六天前明英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