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开始,他就觉察出不对,嫁给宁蕴的是陆锦云。 陆晚晚是他的妻子。 这个和现实重重叠叠分分合合的梦境令谢怀琛如坐针毡。 他看向宁蕴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微不可查地锋芒。 接下来的事情还会犹如梦境之中吗? 他端起茶杯,淡淡地饮了一口,往日散发着扑鼻香气的茶汤浑然无味起来。 “宁兄,此行北地,若有何不便,记得来信。”他道。 宁蕴执杯,若有心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宁兄?”谢怀琛又重复了一遍。 宁蕴这才回过神来,他朝谢怀琛笑了笑:“这是自然。” 话音方落,揽秋小跑了进来。 “小公爷,不好了。”揽秋火急火燎地喊道。 谢怀琛问:“出什么事了?” 揽秋慌张地说:“是少夫人,方才她在园子里打秋千,那绳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断了。” 宁蕴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 “她怎么样了?人在哪里?快去喊纪南方过来。” 谢怀琛起身,朝宁蕴拱了拱手:“宁兄,拙荆受伤,还请恕我不能送你,我等你东山再起之日,咱们再把酒言欢。谢染,帮我送宁公子出门。”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宁蕴望着他的背影,如芒在背。 摔碎的杯子碎瓷点点,映着日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迫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犹如坠入了望不见底的深渊,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陆晚晚不要他了。 谢怀琛火急火燎跟揽秋回后院,他一边担心着陆晚晚的伤势,一边回想起方才宁蕴错愕的神情。 那眼神里,分明有担心。 他走回园子里,老远便见陆晚晚坐在秋千上,一双纤细的腿半垂着,月绣轻轻地晃着秋千,她荡得开心得很,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谢怀琛疑惑地看向揽秋。 揽秋道:“是少夫人吩咐我这么说的。” 谢怀琛一脸“你们在搞什么鬼”的神情,走了过去。 陆晚晚正在和月绣说什么,眉飞色舞,开心得很。 他远远瞧着,她墨色的发散在背上,随风轻扬,似勾人魂的绳索。 陆晚晚一转头,瞧见了他,她朝谢怀琛伸手,姿态潇洒风流。 谢怀琛缓缓走了过去,低声问:“谢少夫人,你做什么?” “夫君~”陆晚晚笑得狡黠,指着旁边石桌上的药盅:“该喝药了。” 谢怀琛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他端起药盅,一饮而尽。 “揽秋说你伤着了,伤哪儿了?” 陆晚晚轻轻笑了下:“不骗你你怎么回来得了?那宁小侯爷也真是不知趣,拖着个病人聊天叙旧,纪大夫说过,你不能久坐。” 谢怀琛阴郁了一上午的心这才松了几分,他走到陆晚晚身后,扶着秋千绳子,轻轻推了起来。 “他如今可是我连襟。”谢怀琛揶揄:“我可得跟他打好关系。” 陆晚晚嗤道:“我没将那妹妹放眼里,你也不必将那连襟放心上。” 说完,她顿了顿,跳下秋千,扶着他:“纪南方说你这伤得静养,我扶你回去歇息。” “躺了许多天,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正好出来晒晒太阳。”谢怀琛顺势由她扶着:“你陪我在园子里逛逛。” 陆晚晚点了下头,尽职尽责地紧挽着谢怀琛的小臂,刻意放缓了步调,让他走得不那么吃力。 “宁蕴下午就要启程去往安州。”谢怀琛忽的说道。 他不知怎么回事,竟让一个梦成了他心头的结。 这个结缠在他心口,让他难以呼吸。 陆晚晚转头,凝视着他。 谢怀琛见她盯着自己,目光古怪,一时被看得心里发毛,吃不准她在想什么。 “谢少夫人,你这么瞧我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揶揄道:“我知道,你夫君的确是好看了些,不过少夫人,你的目光是否过于热烈了些?” 陆晚晚不理会他的打趣,薄唇微启:“你为何老是在我面前提宁蕴?” 顿了顿,她忽的驻足,宛若木雕泥塑,一动不动,脸色也渐渐僵住:“你是不是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谢怀琛便截断话头:“不是!” 陆晚晚偏着头,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我对宁蕴没有半分意思,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留在京城也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