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并且禀告给了张公。为了脱罪,我把月华丸的方子拿给了吴议,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他一定会去找太子的药渣,了解太子的病情,所以,他差一点就成了我的替罪羊。” “你就不怕吴议把你供出来?” “吴议是沈寒山的门徒,更何况这是个东宫党的好机会,张公决计不会容他张口说实话。” “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你谋害太子的用意何在?” “为了报复李唐皇室,为了祭奠我战死的儿孙。” 一问一答,仿佛一张完美的答卷,几乎找不出任何漏洞。 “最后一个问题。”周兴抬手命令挥笔记录的禁卒暂停手中的活计,目光落定在那双垮掉的肩膀上,“你为什么要留下证据?这不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一般人犯了罪,都会努力销毁可以证明自己有罪的证据。” 张起仁下垂的唇角难得上扬一次,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头一次反问周兴:“你不认为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吗?” 周兴不意竟然被他反问一句,忖度片刻,顿时明白了张起仁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 这个问题绝不是武后希望在张起仁的罪状上看到的,怎么回答是他张起仁的事情,而问不问就代表着他周兴自己的抉择了。 张起仁这个问题是在问他,你是要选择顺着武后的意思行事,从此一路繁程似锦,青云直上;还是要选择忠诚一开始的旧主,跟着即将殒命的李弘一起埋葬掉自己的前途? 周兴面对这眼前这个几乎无懈可击的老人,忽然觉得他们的角色有些颠倒了,仿佛被拷问的那个人并不是已经自投死路的张起仁,而是他这个奉命而行的小小狱丞。 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才慢慢平复下擂动的心跳,露出一个几乎是感激的笑容。 “是太多余了,我们继续吧,张博士。” —— 从张起仁的牢房出来,周兴命令禁卒继续点亮这间屋子里的烛光,使之看上去像还有人在里面审讯,接着便脚不点地地退出了大理寺狱,甚至还没来得及把二人的对话整理成一篇文笔通顺的判书[1],就先悄悄把这纸文书交给了裴源。 裴源的目光比周兴的鞭子还要冷:“你为什么不先交给张公,他才是大理寺卿。” 周兴神情严肃得煞有介事:“我认为张公处理此事可能会有偏颇,而太子是皇后的嫡子,她一定会公正地处理此案。” 裴源不禁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张公的举荐比不上皇后的提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