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如入了笼的鸟雀, 扑腾跳跃打得屋中“乓啷”作响。那少年技高一筹, 心思也更狠,一脚踩在时青膝弯,趁他半跪之际踏人而上,冲出了屋檐。 片片青瓦砸落,屋檐被少年撞出一个缺口,不等他跃身而出, 早早等在屋顶的安陵辞一个抬脚,将人踹了回去。 这一脚着实不轻,少年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重重砸在了地上,襟前的血花开了一层又一层。 他今日是踢到了铁板。 看着那人从檐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他身侧,少年的牙关一酸,竟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惧意。 不,是昨日。他不该招惹那个小姑娘。 深色鹿靴踏上少年脊背,如负千钧之重,少年的眸中有阴戾之色,朝着身后的人猛一甩手。半跪着的时青面色微变:“小心!” 自黑衣袖口中飞出几枚短针,细得几不可见,只在飞出的瞬间划出几丝蓝芒。 针有剧毒! 安陵辞眼眸一眯,时青甚至没有看清他是何时出手的,便听那几枚短针改了轨迹,钉在一旁的桌木之上。 好精准的内力。此人竟能将内力把控到如此地步,若再等个十年,内力更为精纯深厚之时,只怕江湖之中无人能成其敌手,连那七绝宫的宫主也未必赢得了他。 时青看着安陵辞,眸中一点点亮起星芒。 屋檐之上,童萌哆哆嗦嗦从那缺口处探出个脑袋,撇着嘴道:“哥哥,我要怎么下去?” “跳下来。” 童萌:“?!” 安陵辞扬眉,伸出双臂:“怕什么,有哥哥接着你。” 童萌挪了挪身子,一咬牙,从屋顶跃了下来,眨眼落到了结实的臂弯之中。 安陵辞果然稳稳接住了她。 身下传来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安陵辞的右脚还踏在那少年背脊之上,童萌的这一跃,直接让安陵辞踩断了那少年的肋骨,痛得他冷汗直冒。 安陵辞挑眉:“看,妹妹果真是胖了。” 童萌:“……” 屋里的打斗惊动了整个月慈庵的人,庵主是个慈眉善目的女尼,见到那少年低叹了声佛号。真正的知府小姐方才就躲在她的房里,如今还是忍不住后怕。 安陵辞收了脚,时青一瘸一拐地上前来反剪了那少年双手,也不称呼安陵辞“君兄”了,直接道:“大哥,押送人犯这等小事交予我就好。大哥放心,那五百两赏银小弟我一定双手奉上。” 浓浓的黑帮小弟既视感。 童萌笑弯了眉眼,目光落到那少年耳后却猛然一顿。 他们刚到黎城之时,正逢少年被衙差押送。众人皆说采花贼耳后有一黑痣,那少年耳后也有一黑痣。 童萌记得,那黑痣长在少年右耳。 然眼前的这人,耳后黑痣,却是长在左耳。 · 一声短哨,快得仿佛是山林野鸟的疾啼。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听出不同。 四五个身着灰衣短打之人迅速在哨声响起处集结,又很快分散开,隐入山林草木、茶舍驿站,甚至是悠长官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之间。 这些都是经七绝宫特训过的灰衣鹞子,打探消息隐匿行踪个个是好手。能驱动这群人的背后之手绝不简单,而能瞒过这些耳目之人同样深不可测。 君拂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坐在一旁布巾缠头、白发苍苍的老妪,饮下一碗热茶。 在莲褚衣的易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