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沾了沾,润湿后往墨砚上扫了两下。 “不知姑娘芳名?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男子捧着册子,就差拿个话筒就地采访。 童萌:……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憨憨? 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男子两颊微红:“姑娘莫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这些年留下的习惯,吓到姑娘了。” 那男子几下收拾好了东西,又挠了挠头道:“我从山海帮出来就瞧见了你们的马车往黎城方向,不知是否方便让我搭个便车?哦,在下时青,时辰的时,青山的青。” 安陵辞抛橘子的手一顿:“吴越时家?” 时青赧然道:“我家是在吴越,但不知是否是兄弟所说的时家。” “你父是谁?” “家父时望三。”时青一愣,“大兄弟认识家父?” 安陵辞微微垂眸,认识谈不上,但在上一世,时望三的名头却也是听说过的。时家才学不浅,立传著书的本事在江湖上也算有几分声名。可惜时家祖祖辈辈只知用笔杆子混饭,家底却也是出了名的薄。 然之后江湖逢难,家家或闭门锁户或屯粮高卖时,却是时家广开粮仓,接济吴越一方。 时家家主时望三,也算是个人物。 “那个……大兄弟,方不方便捎我一程?我轻功不好,赶到黎城怕是天都黑了……” 安陵辞转了转橘子,淡声道:“上车。” 时青立时眉开眼笑,一边道谢一边上车。上车后才瞧真切安陵辞的模样,眸中顿时一亮:“原是君庄主!” 时青搓了搓手,忍不住又掏出长笔和圆盘墨砚,在册子上勾勾画画:“两年前有幸见过君庄主一面,此次再见,君庄主的神态样貌又有变化,似乎比以前,比以前……” 时青一时找不到词形容,只拍腿叹道:“妙!实在是妙!” 安陵辞额角一跳,有些后悔让此人上车。 “刚巧,我正有打算再出本《宝玉赏鉴二》……” 童萌听得一愣:“那本《宝玉赏鉴》是你画的?” “是在下执笔。”时青挠了挠头,“不过是早两年画的,不太精细。” 时青看向童萌,语气中掩饰不住欣喜:“不止是《宝玉赏鉴》,我还打算出本美人录,方才问姑娘芳名正是这缘由。” “我瞧姑娘眼生,以前定然不常在江湖走动故而声名不显,不然以姑娘的样貌,定能同那江湖第一美人齐名,并称双姝!” 童萌扬眉:“你这样画旁人肖像,可征得了他们同意?” “这个……《宝玉赏鉴》里的一些确实没有。”时青道,“不过倒是有不少人给银子,让我们帮他们画一幅。” “还有人出银子求画?” 安陵辞哼了声:“时家祖辈是以替人立传起家,早年间写的那些江湖轶闻也还算是详实,怎么到了你这一代便以画人物图为生了?” 时青更加不好意思,赧然道:“父亲一心想让我练那笔杆子,再著出一本千古流传的江湖闻录来,可惜我不爱那些,就对美人侠士感兴趣,想着能帮着江湖世家通婚联姻,也是好的。” 童萌想起当时双鸽捧着这本画册的神情,想来这本图册已然是深入人心,倒也不算堕了时家声名。 “故而,我还想出本江湖美人录,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时青凑近道,“我连名字都已然想好了,就叫《宝珠赏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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