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鸨母正把沈黎扶起来,青丝垂在胸前,露出绝丽的脸庞。 沈黎眸光微闪。 他男装女装差距很大,她应该发现不了才对。 白岚唇角一点一点勾起,红唇轻启,做了个口型。 沈黎看懂了。 她在叫他。 她认出他了。 沈黎心想,伸头是一头,缩头也是一刀。 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他阔步走向白岚。 鸨母惊呼:“惊舞姑娘?” 沈黎摆了摆手,鸨母便不再做声,退下了。 进了房,房门一关,二人面对面,女子着男装,男儿着女装,性别对调一般。 沈黎比白岚高了一点点,可忽略不计。 “你现在知道了。”沈黎眸子冰寒,夹着一抹讽刺。 白岚无视之,道:“坐下说吧。” 二人分坐矮桌两边。 白岚沏茶。 沈黎拿起茶杯在手里晃了晃:“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知无不言。” 白岚呷了一口茶,抬起美目:“你想我问什么?你穿女装?还是……你在惊鸿楼?” 沈黎微怔。 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下,茶水洒出两滴,落在手背上,滚烫滚烫。 他惊疑,难道这些问题不该问么? 白岚望着他,神色很是认真:“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常年穿男装,抛头露面,还逛青楼喝花酒?” 沈黎动了动涂了鲜红口脂的红唇,终是没说出一句话。 他与她……是不同的。 女扮男装并不是没见过,然而男扮女装……说出去都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微微垂首,目光落在执杯的手上。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干净净…… “沈黎,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很配么?”白岚忽而越过矮桌,握住他的手。 沈黎一惊,下意识想抽回来,却没抽 动。 他怔怔的看着她。 白岚知道他现在定是在不停的否定自己,她必须给他鼓励,给他勇气,不然让他龟缩进他自己的壳里,便再也不会出来了。 “沈黎,你觉得,是更无法接受断袖之癖,还是更无法接受异装癖?”白岚紧紧攥着他的手,说起自己的经历: “我自小就喜穿男装,因为我觉得,当男孩儿很好。他们可以调皮,不用像女孩,自小就要学规矩,不能打闹,要懂事,要学女红,学琴棋书画,长大了要嫁人,要侍奉公婆,要生孩子,是女儿还不行,还得生儿子,不然你在婆家就无法立足。” 她抬眸,定定望入他眼底:“我幼时,便听娘亲教诲,女子必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条条框框,将自己完全束缚,难以喘息。” 沈黎涣散的目光定了定,终于能听进她的话了。 白岚继续道:“我天生反骨,那时候便离经叛道,不让我做的事,我偏要做。小时候我没少挨打,但我哥护着我。我儿时便知,女子想要打破固有的条条框框,叛出女诫女则,难如登天。于是我穿男装,作男子打扮,做男子能做之事。我自觉得,我与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