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贺氏越想越是美滋滋,真恨不得现在就搬回府来。 小贺氏在花厅的门槛前停下了脚步,慢慢地环视着厅堂中的一众来客。 庆王妃、礼王妃、奉恩公夫人、安定侯夫人、云华郡主、丹桂县主……一眼望去,几乎是京城公卿之家的夫人、姑娘都来了。 端木朝只是四品官,分家后,家里设宴时,来往的客人最多也不过三四品府邸的女眷,与今日的宴会根本不能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贺氏唇角微翘,眸生异彩。 这时,后方又有两个夫人说笑着一起来了,小贺氏连忙转身招呼两位来客:“徐夫人,林夫人,几月未见,风采犹胜从前。快,里边坐,今日可别客气。” 她言笑之间,似乎把自己当作女主人一样。 花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古怪了,任氏与倪氏嘲讽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徐夫人和林夫人微微一笑,徐夫人疏离地说道:“端木二夫人有礼了。” 京中这些名门贵胄府邸的女眷也都是人精,都知道二房的小贺氏与长房姐妹俩素来不和,尤其徐夫人也来过端木府参加洗三宴,知道小贺氏做过什么蠢事,自是懒得与她打交道。 徐夫人和林夫人直接从小贺氏的身旁走过,朝着花厅中一个着茜红色芙蓉花镶兔毛褙子的少妇走去。 “端木大少夫人,恭喜了。” 两个夫人热情地与季兰舟寒暄着,与之前面对小贺氏时判若两人。 小贺氏脸瞬间沉了下来,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觉得这些人真是没眼力劲,她才是这个公府未来的女主人! 季兰舟招呼好那两位夫人后,就朝小贺氏款款地走了过来。 “二婶母。” 季兰舟笑盈盈地对着小贺氏福了福。 她才刚出了月子不久,身段还没完全恢复,人胖了一圈,但气色很好,细腻的肌肤像是发着光似的。 小贺氏冷冷地看着季兰舟,“二婶母”这三个字就像是针一样扎在她心口。 她一向不喜欢这个长媳,觉得就是她挑唆着儿子跟自己离了心,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几分。 对此,季兰舟视而不见,笑着伸手做请状,“二婶母,里边请。” 季兰舟领着小贺氏到了任氏与倪氏那桌坐下。 任氏和倪氏再不喜小贺氏,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打着精神与小贺氏寒暄几句,神情语气都是客套得不得了,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她们妯娌几个不和。 一些女眷暗暗地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花厅中的来客越来越多,宾客们都陆陆续续地赶到了,按着主次落座。 周围一片衣香鬓影,谈笑风声,气氛热闹喧阗。 须臾,就有一个管事嬷嬷带着一个抱琵琶的青衣女伎来了。 那女伎对着厅内的众人施了一礼后,就抱着琵琶在厅堂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娴熟地以手指拨动琵琶,弹唱了起来。 女伎的歌声清亮婉约,琵琶声悠扬婉转,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节奏,令听者不禁放松下来。 现在是正月寒冬,天气冷,花厅四周的窗扇都紧闭着,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上嵌的琉璃洒了进来,厅内亮堂得很,平添几分暖意。 倪氏闭目欣赏了一会儿,就听任氏在她耳边说道:“这女先生唱得不错,我得问问兰舟她是从何处请的这女先生,下次再请她去我家唱。” “不过,我听着这曲调似乎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又一时想不起来……” 没等倪氏回答,旁边另一个蓝衣妇人就笑着与任氏搭话:“端木四夫人,这曲子名叫《群芳》,是云中君谱的,云中君的曲子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