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自把这种软弱的情绪按捺了下来,外表还是表现得从容不迫,又带着几分强硬,她看着慕炎冷声又问了一遍:“炎表哥,你考虑得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许明祯没有说话。 端木绯正在仔细地给许太夫人按摩手部的穴道,低声宽慰着老人家。许太夫人气息稍缓,也没有说话。 这时,慕炎停下了手里的折扇,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夕玉,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 原本信心十足的许夕玉突然有些没底了,但她还是告诉自己,许家对慕炎而言非比寻常,慕炎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慕炎要是想继位,就不能让他的外家有通敌的嫌疑,否则连慕炎自己也难洗,难免被人怀疑他是否也知情,甚至参与其中。 慕炎可是摄政王,摄政王通敌,以后他还想顺利上位吗? 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唾骂吗?! 他不怕被后人斧声烛影地质疑吗?! 他不怕遗臭万年吗?! 许夕玉心头的那点慌乱很快就被驱散了。 有道是,瓷器不与瓦罐斗。 她不过孤身一人,瓦罐一个,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慕炎不同,他可是珍贵的瓷器,他地位崇高,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会是大盛之主,那也就意味着他的顾忌要远比自己多得多。 慕炎是聪明人,想必能分得清利害,放过她一人,可以换来他自己与许家光明的未来,何乐而不为呢?! 到底如何选择,显而易见。 想着,许夕玉的笑容更笃定了,神情间甚至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等着慕炎俯首退让。 又是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风带来几片血红的枫叶,飘飘荡荡地在半空中飞舞着,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萧索的味道。 秋风轻拂着周围的花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慕炎又摇起了手里的折扇,唇角一勾,终于启唇道:“你想让我恕你无罪?” 他这句话用的是疑问的口气,带着一丝嘲弄。 知他如端木绯与许明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可是许夕玉却全然没有听出慕炎话语中的讥讽。 许夕玉见慕炎终于有了反应,心下一松,只以为慕炎忠于愿意退让了。 “对。”许夕玉点了点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慕炎,用一种强硬的语气说道,“但是,光有承诺还不够,我信不过。” 端木绯好奇地接口问了一句:“还有呢?”这三个字让慕炎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许夕玉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端木绯,抚了抚自己的衣袖,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知道以炎表哥的能耐要悄悄弄死我也简单,所以,我信不过他。” “只要炎表哥要娶我为正妻。从今以后,我和他就彻底绑在一起了,我才能安心。” 原配正室是男子明媒正娶的第一个正妻,是结发妻子,以后哪怕原配死了,后娶的妻子也只能称为继室,在原配的牌位前是要执妾礼的。 说得难听点,只要她成了慕炎的原配,她的名字就会进入玉牃,进入太庙,生生死死地与慕炎绑在一起。 正所谓:夫妻一体,妻罪夫同。 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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