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往常般上榻歇息,却一整晚都没睡,一直辗转难眠。 青枫想劝,但又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无力的,她作为奴婢,能做的也就是给舞阳添添茶,吩咐小丫鬟上一份燕窝粥之类的小事而已。 当燕窝粥上来时,去承恩公府那边探听的消息的人又回来了,青枫听那婆子概述了一遍后,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就带着那个来禀报的青衣婆子进了左次间。 那青衣婆子还从不曾进过正院,更不曾与舞阳这边接近过,整个人诚惶诚恐,几乎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磕磕碰碰地给舞阳请了安:“见过王妃。” 青枫悄悄地对着那青衣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直说。 青衣婆子咽了咽口水,才开始禀正事:“刚才都察院的人去了承恩公府,听说是在承恩公府里查出了贪腐受贿的黑账,足足涉及几千万两银子,那些账册适才已经由都察院接手了。还有……” 她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还有,还从那里搜查出了大量的火器和火药。” “……”舞阳微微睁大了眼眸,难掩惊色。 虽然她早就知道承恩公府有这么大笔来历不明的钱财肯定不干净,但也没想到竟然会牵涉到私藏火器这样的大罪。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 青衣婆子紧张得近乎屏息,局促得把头伏得更低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舞阳站起身来,优雅地抚了抚衣裙道:“青枫,你随本宫去看看。” 舞阳没说去哪儿,青枫当然知道主子想去的是承恩公府。 青枫朝一旁小方几上那盅还没吃几口的燕窝粥看了一眼,心里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舞阳说要出府,下头的人就立刻动了起来,备好了朱轮车。 两盏茶后,朱轮车就从简王府一侧角门驶出,目标明确地去了镇中街的承恩公府。 此刻的镇中街上熙熙攘攘,那些来探听消息的人和围观者聚集在街道上,犹如一锅烧开的热水般喧喧嚷嚷。 朱轮车的速度不免就慢了下来,停在了距离承恩公府两三丈外的地方,外面围观者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传进车内。 “快看快看!人押出来了!” “这个就是承恩公?!” “我瞧着怎么肥头大耳,像个商户似的?” “这就叫相由心生。我看着啊,这贪官不是肥头大耳,就是尖嘴猴腮!” “……” 围观者说得热闹,舞阳一手挑开了朱轮车一侧的窗帘,往承恩公府的方向看去。 此刻,承恩公府的朱漆大门大敞着,承恩公在东厂番子的押送下跨出了高高的门槛,承恩公夫人就跟在他身后。 不只是舞阳看到了承恩公夫妇,承恩公夫妇也看到了她,承恩公原本灰败的面庞上登时怒意汹涌,浑身气得直哆嗦,破口大骂道:“舞阳,你还有脸来!” 一听承恩公大喊着舞阳,那些围观者这才知道原来这辆马车里坐的人竟然是大盛的大公主,不少人不由目露异彩,伸长脖子朝舞阳那边张望着,想看看金枝玉叶的公主到底是何模样。 承恩公对于周围的骚动浑不在意,扯着嗓门对着舞阳怒斥,喋喋不休: “贱人,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你满足了吧?!” “最毒妇人心,你的心肠也太恶毒了,你的血莫非是冷的不成!” “你别忘了你的身上也留着我们谢家的血,我们谢家遭殃,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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