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岑隐在,这满宫里又有谁敢对端木绯动手。 自己即便是下令,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皇后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江宁妃的尸身,此刻江宁妃的尸体已经被宫女用斗篷盖了起来,只能从斗篷下起伏的轮廓看出那是一具女尸。 现在岑隐和端木绯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如果自己再坚持不让仵作查,就好像江宁妃的死是自己在幕后推动一般。 仿佛在验证皇后心里的想法般,周围那些公子姑娘带着揣测与怀疑的目光都朝皇后那边望了过去。 虽然江宁妃之死从表面来看,与皇后没什么关系,可是谁不知道这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向来是向来不乏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 这里是后宫,是皇后的地盘,皇后想要动手脚杀一个人可不难。 皇后面沉如水,硬声道:“查就查!本宫就在这里看着,谁也别想动什么手脚。” 皇后说话的同时,她带来的内侍连忙也给她搬来了桌椅,皇后也坐了下去。 之后,周围又静了下来,只有那红泥小炉上的水壶里那渐响的水沸声回响在空气中,与那深秋的寒风声交错在一起。 又过了一会儿,大理寺卿与一个仵作打扮的青衣老者就随一个內侍气喘吁吁地来了,两人皆是满头大汗,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心里皆是忐忑不安,尤其是仵作。 大理寺卿与仵作走到近前后,连忙给皇后与岑隐见了礼。 皇后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架势,冷声对大理寺卿道:“徐大人,宁妃死得不明不白,你可要还她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自是唯唯应诺,目光却是忍不住往岑隐那边飘,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本来啊,任何涉及皇室的凶案都不好处理,这次涉及到岑隐和端木四姑娘,那恐怕就更难办了。 大理寺卿带着仵作去了江宁妃的尸身旁,叮咛道:“黄仵作,你‘仔细’验尸。”大理寺卿说着,又往端木绯那边看了一眼。 黄仵作咽了咽口水,艰声应下,目光看向那斗篷下的女尸时,只觉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他做了几十年的仵作,验过的尸体少说也有数百,还从来没验过宫里娘娘的。 这可是宫中的贵人,是皇帝的女人,是三皇子的生母啊…… 黄仵作根本就不敢去看三皇子慕祐景,骑虎难下。 来的路上,他和大理寺卿都已经听传话的内侍说了来龙去脉,知道岑隐的义妹牵涉在这个案子里,要是自己敷衍了事,没把案子查清,怕是小命也要没了。 这个时候,也只能豁出去了,总要两害取其轻。 黄仵作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蹲下了身,掀开了盖在尸身上的斗篷,江宁妃惨白到发青的脸庞立刻就露了出来,周围人群中那些围观的姑娘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移开视线。 黄仵作深吸一口气,开始细细地检查尸体,翻开眼皮,检查眼球,接着是鼻、口…… 慕祐景一眨不眨地看着黄仵作那粗糙的手在江宁妃的身上又碰又摸,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也越来越僵硬,那双半垂的眸子里翻涌着异常强烈的情绪,有屈辱,有隐忍,有怨恨……又似乎有一抹悔意。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也是神情复杂,谁又能想到堂堂江宁妃会死得这么突然,连尸体都不得安宁,不得不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被一个低贱的仵作动手动脚呢! 气氛变得十分古怪,静得可怕。 须臾,黄仵作就满头大汗地站了起来,明明他也没动两下,身上却是汗湿了一大片,仿佛也是从湖里被捞上来似的。 他走到了岑隐和皇后跟前,禀道:“皇后娘娘,岑督主,宁妃娘娘的死因乃是落水后溺死,落水后也没有被人强按导致挣扎的痕迹。不过……” 黄仵作欲言又止地朝大理寺卿看了一眼,大理寺卿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直说。 黄仵作就指了指后方三丈外的其中一棵柳树,接着往下说:“昨夜下过雨,岸边的地面还有些潮气,留下了一些足鞋印。小人方才看过那边的鞋印,宁妃娘娘应该是从那里滑下去的,而且从娘娘留下的鞋印看,娘娘当时面朝着湖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