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还会有后面的事吗?” “会。”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恰好重叠在了一起。 涵星眨了眨眼,惊讶地朝端木绯与肖天看去。 肖天懒懒地斜靠在椅背上,随口说道:“你们想想,这个状元郎曾经被人劫持,还做了山寨里的压寨女婿,这可是他毕生的污点,要是被人知道,他的颜面可就全没了,他当然要杀人灭口,把自己的污点给抹干净了。” 说话间,他唇角的弧度更弯了,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 这些个当官的一个个都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 “我倒觉得有没有那个状元郎,朝廷都是要剿匪的。”端木绯浅啜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说道,“江淮一带悍匪横行,劫持往来商户,已经隐隐有称霸一方的势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朝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剿匪罢了。” 涵星对端木绯一向最为信服,连忙点头,还傲娇地斜了肖天一眼,带着几分炫耀之色。 肖天摸了摸下巴,似是若有所思。 他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故意与端木绯抬杠:“我觉得你说得不对,若是与状元郎无关,朝廷早不剿匪,晚不剿匪,干嘛非要选这个时机上?” “……”涵星迟疑地歪了歪小脸,哎呀,这小子说得好像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端木绯直直看着肖天,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巴眨巴,眼神清澈无垢。 不知为何,肖天忽然被她看得有点莫名的心虚。 端木绯以茶水去了去口中的余味,才慢条斯理地笑着道:“这出《荷花扇》的开头不是说了吗?” “背景是新帝登基,开设恩科,想来新帝登基前,朝堂宫闱间十有八九有一番内斗,说不定还有边境之危什么的,自然也就无暇理会地方匪乱。如今新帝登基,设恩科是为选拔人才,剿匪是为稳定江山。” 涵星听着频频点头,她这株墙头草又开始往端木绯这边倒去。 朝廷的内斗?肖天的脸上漫不经心的笑着,眸中却掠过一道冰冷的流光。 说起来,皇帝最近似乎病了,还昏迷不醒来着? 他来京城才几天,就听说,如今的朝廷是由司礼监管着,皇帝早就管不了事了…… 这时,说书人已经把说到了故事的高潮处,新科状元郎与皇帝派出的大将军一起来到了韦家寨,声声厮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说书人口技超凡,模仿着或慷慨激昂或声嘶力竭或惊慌失措的声音,气氛悲壮。 涵星听得眼睛都红了,端木绯默默地给她递帕子,似是唏嘘地叹道:“若非这韦家寨手上沾了不少无辜的人命,其实招安也无妨。” 就是就是。涵星捏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花。 “招安?”肖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乐呵呵地说道,“结局也还不是一样!” “肖公子,你这就不对了!”端木绯又朝肖天看来,精致的小脸上一本正经,“这戏本子又不是你编的,你怎么知道‘招安’的结局也是一样?” 就是就是。涵星似有所悟,也许她回去可以把这出戏改改,把这韦家寨改成瓦岗寨,然后就让朝廷招安,来个类似穆桂英之类的佳话不就成了! “说得是。”肖天随口敷衍着,没打算做这种假设的无谓之争,可是当话出口后,他看着她清澈得仿佛能东西人心的眸子,忽然就心头一亮,福至心灵。 方才他们两人说过的话在他心头如走马灯般飞快地重现了一遍,此刻他再去回味她说得那番话,只觉得意味深长,什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什么朝廷内斗,什么边境之危,什么合适的时机……这些话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莫非这丫头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莫非这丫头方才是在暗示提点自己什么?! 这两个念头才浮现心头,又被他否决。 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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