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既然魏永信和端木绯的事都查清了,端木宪也就不用再“避嫌”了,皇帝顺势销了端木宪的假。 坐在窗边的端木珩怔了怔,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但立刻就回过神来,叹道:“祖父,太好了!” 连端木宪都是一副感慨的样子,浅呷了口热茶,释然道:“有简王父子在,北境应该是无碍了。” 端木绯并不惊讶,抬眼望着夜空中那弧银色的弯月,想起了那日与君然兄妹俩去皇觉寺祈福时,封炎悄悄和君然说得那番话。 看来封炎果然是给君然找到“机会”了呢。 皇帝最是多疑。 如今耿安皓被逐出了五军都督府,皇帝势必要重新扶持一个他觉得可信的人。 这个时候,皇帝恐怕就担心君然在五军都督府会捣乱了。 但是君然既没犯事,也没被株连,皇帝也不好贸然撤职,再加上简王还在北境前线呢,这时撤了君然的职,传到北境去,岂不是令简王多思?! 对于皇帝而言,最合适的方法就是把君然远远调出京城,而且又不能贬。 怕是岑隐在皇帝那边还给敲了边鼓,让皇帝觉得调君然去北境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过程如何,这结果总算是好的。 端木绯也长舒了一口气,端起了身旁的龙井茶,慢慢地抿着茶。 她的看法和端木宪一样,北境有简王父子在,应该能安稳了,北燕不足为惧。 端木宪也没轻快多久,就又开始愁了,抱怨道:“京城好不容易才安定了,皇上方才又提起了避暑的事。” “现在京卫大营和西山卫戍营伤亡不少,人心未定。” “避暑不仅要银子,还要调禁军随行,往年都会从京卫大营调一半人过来护卫圣驾。” “还是岑督主劝了几句,皇上才打消了念头,不过看着这秋猎是势在必行了。” 端木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幸好现在才六月底,秋猎至少要九月底,自己还有时间筹备、琢磨。 端木珩面露沉吟之色,仔细地想着自五月北境军报传来后发生的事,想着君然,想着耿安皓,想着魏永信…… 他想得专注,祖父的牢骚声渐渐地离他远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祖父忽然唤了他一声:“珩哥儿!” 正在思索的端木珩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向了端木宪。 端木宪慢慢地捋着胡须,这才继续道:“我想给你定门亲事。” 这句话落下后,书房里寂静无声。 夏日的夜晚本就宁静,静得只剩下窗外的虫鸣声。 端木绯差点没被嘴里的绿豆糕更呛到,赶忙端水,心道:祖父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大哥的婚事不着急,等考中了进士再考虑也不急吗?! 这变得未免也太快了! 莫非是这段时间祖父休息久了,就盼着含饴弄曾孙了?! 端木绯心里默默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十有八九是如此。 端木珩也同样有些意外,他正说他的婚事不着急,就听端木宪接着又道: “你觉得和静县主怎么样?” 话落之后,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寂。 端木绯又差点被茶水呛到,眼前浮现季兰舟那张端丽秀雅的面庞。 “呱呱……” 窗外隐约传来了小八哥粗嘎的叫声,端木绯往窗外看了一眼,却根本没看到鸟,似乎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端木绯把手里的青花瓷茶盅放下了,生怕祖父再次语出惊人,不敢再喝茶了。 端木珩也呆住了。 他脑海里不由浮现认识季兰舟后的一幕幕。 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他心中浮现又消逝…… 似乎是有一颗石子在他心湖中落下,荡起了一片片涟漪。 窗外夜空中的繁星闪烁不定,像一颗颗闪亮的宝石,又像是一双双眼睛俯视着窗户内,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宁静安详。 忽然,端木珩站起身来,对着端木宪郑重其事地作揖道:“全凭祖父做主。” 言下之意当然是他对这门婚事没有意见。 端木绯的小嘴圆张,几乎是目瞪口呆了,她差点没捏了自己一把,看看她是不是做梦。 端木宪看着长孙,哈哈大笑,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连方才朝堂上的那些麻烦事也霎时忘得一干二净。 他就知道他的眼光好,他选的未来孙媳自然是好的! 端木宪心里颇为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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